帐中人沉默良久,才轻声呢喃道:
“大哥……”
“当年将你救下之时,师太曾看过你的身子。”
闻人烈淡淡看着帐中人影,眸中温情不复,却复杂难言。
半晌,只听帐中传来一身压抑的啜泣之声,如梦里弦乐崩响往日美景终是在这一片阴计诡暗之中化作一片虚无。
他终于懂得,当年红帐之下,两军残骸之中,她那句对不起的意思。
往日不可追,沈鱼哭着,却不能再引起这个男人的半分怜惜。
闻人烈却不再等她,只是转过身,迎着门外初升的月光,显得有些遥不可及,沈鱼侧头看着,心中突泛起一丝恐慌,声音颤抖不堪。
“大哥,你不会原谅我了是吗?”
闻人烈顿了一瞬,却只是一瞬,便头也不回的朝着月色深处走去。
青岚迎上来,透过门缝看见屋中一片冷清惨淡,心中叹息,抬眼道:
“我已经放出信鸽,明天京城和军营便可收到消息,若是我们料想的无错,司马翎定会借题发挥传出你掳掠太苍皇子妃公然违抗皇命的消息,你……真要这么做?”
闻人烈却只是抬眼看着远处月光下森森的雪山,淡淡问了一句:
“什么方向?”
“什么?”
青岚疑惑抬眼看他,对于他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有些迷茫。
然而却是有士兵先反应过来抱拳犹豫道:
“将军说的……是安校尉?”
闻人烈无话,只是抬眼轻轻看了他一眼,士兵猛然惊醒过来,惶恐道:
“在东南方向,将军一路循着暗卫做下的标记就……”
没等他话说完,便见眼前一阵疾风扫过,已不见闻人烈身影。
“咳咳……娘……的……”
安景不知自己是第几次起身,只觉喉咙干涩至极,额上冷汗直冒,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长久高烧不退,看来是烧到极限了。
索性起身又往火中添了些柴火,拿起旁边已经烘干的鞋子,从衣摆处撕了大片的布料,合着干硬树皮垫在破烂的脚底,还算暖和。
又撕了一片沾了些雪水捂在额上,从系在腰间的布包掏出一个硬馒头一口一口啃着,心中哀愁一片,真是惨况不断,什么时候能好好过过安生日子!
今日那般,算是摊牌了吧,本来她还在猜测,司马翎此行到底是为而来,直到见到沈鱼,她才算是在一片茫然之中有了一些眉目。玉名册,难道里面的秘密跟太苍皇室有什么关系?
一个来自后现代的高科技产物怎么会扯到一个不知道隔了多少代的古代皇室?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司马翎一个太苍皇子,要什么没有,非要找一个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价值的女人,亦或是,他的本来目的就是玉名册?
真是纠结……
安景脑子昏沉,一想这些更是疼痛的厉害,便要掏出那张密金纸看看还有什么漏掉的线索,手伸到一般的时候,却突听洞外突然传来西索声。
安景浑身一紧,立即熄灭火堆,抽剑轻脚隐在洞口处全身紧绷突起防卫。
一只手扒开塞在窄小洞口的烂树叶,月光猛然透进洞中,安景一惊,屏声隐在暗处。
洞外没有其他声音,只有一个人,不应该是太苍追兵,难道是闻人烈那边的人?
想之手上劲力更是紧了几分。
这人扒了许久,终于能够跻身进来时,安景心中疑惑更深,若是追兵肯定不是这般白痴,一点防备也无,倒像是纯粹为了这个洞来的。
想着安景手上却是毫不留情,顺势转手极力向着来人的脑袋刺去,本想一举制住,却在咫尺之内借着微薄的月光瞅见来人的面目,手中猛然一顿。
“吴虚子?怎么会是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安景奇怪的看着他,“你怎么逃出来的?”
吴虚子似是没想到洞中还有人,惊了一惊,看见洞中人是安景也是一愣,目光闪了闪,忽而委屈道:
“是他们放我走的,我好饿。”
半刻之后,安景看着狼吞虎咽极似某种犬科动物的吴虚子,无语至极,只得再从怀中掏出一个硬馒头递给他,问道:
“他们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了你?”
吴虚子停了停动作,口齿不清回道:
“我不知道,我睡了一觉,醒来便听他们说他们的将军下令追捕你,然后就放了我。”
安景呼吸一顿,心中酸涩难言,想起临走那一幕,他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根毒刺一般狠狠扎进她的心中,她不得不信,这次是不会再有回头路了。
但是隐约之中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头。
眼前突然递过来一只手,安景惊讶抬头。
“这是不是最后一个了?我们……一人一半吧。”
安景好笑的看着他心虚至极的脸,推开馒头道:
“你吃吧,我刚刚已经吃过了。”
吴虚子却是坚守立场,认真的看着她。
“你脸色不好。”
安景无奈接下馒头,正要啃时,只听洞外“嗖”的一声,手中被某种东西猛地一撞,低头看去,馒头竟已经被一把三寸银身飞刀稳稳钉在石壁上。
“不要信他。”
安景闻声一愣,看向洞口,只见一人泠然而立,竟是元易。
转头看看坐在地上仍然表情无辜的吴虚子,惊讶道:
“你?”
元易站在洞外,只是定定看着吴虚子,口中冷道:
“他是太苍奸细。”
安景一惊,起身转头看着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