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从来没有一刻如同此刻庆幸自己接受了军队的熏陶,前世她看过太多社会上的青年,明明身强力壮,却只知道欺凌弱小,明明满腹学识,却只知道害人谋利,而军队没有给安景带来金钱,没有让安景获得名利,却教会了安景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信仰。

安景一甩膀子,扭头推着馄饨木车就走,古代人的思想觉悟就是差!

却不知刚刚那番话给在场观众和从来自负清高的青家大公子带来多么猛烈的震撼。

身后的侍卫见自家公子愣着不动,以为是在那个少年的气,便小心道:“公子,需不需要属下……”

“哈哈哈哈……好一个少年!”

青岚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收起折扇,嘴角是掩饰不住的愉悦,哪有一丝一毫的阴沉。

从来没有人敢对青岚这样说话,那些有志贤士对他无一不是巴结奉承,从来没人会愚蠢到拒绝他的邀请,何况是安排职位这样的好事,今日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拒绝,还是用如此激烈的言辞拒绝,但却让他觉得极其的爽快。看来他是自作多情了,这个孩子不需要提拔,不出几年也定是边疆数一数二的人物。

转过身,青岚第一次觉得这次回京还有那么一点意思,细眼一挑,吩咐身后的低头敛目的护卫吩咐道:“你派人盯着他,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禀报。”

“是,公子。”

正值深秋,将军府后院枫叶林中红叶漫天翻飞成雨,一人影白衣长身迎风舞剑,身躯韧如柳枝,气走剑身扬起劲风如刀刃,周身一尺之内,枫叶皆化为齑粉,良久才停歇下来,迎着夕阳余晖,五官如鬼斧神工一般毫无瑕疵,剑眉寒眸长身玉立,人如其剑在寒风中散着料峭的冷。

闻人烈停下身,走至石桌前拿起布巾仔细擦拭起剑,眉眼未抬,开口平淡。

“何事?”

已经等在一旁半个时辰的管家这才敢开口说话:“将军,东街徐记当铺掌柜来报,今日午时收到五颗东海珠。”

闻人烈微微抬眼,冷道:“东海珠不是在苏茜的凤钗上?我吩咐过,将苏茜的尸身好好安葬,不要少了任何东西,昨日抬尸之人是谁?”

管家忙道:“是王雷王刚两兄弟。”复又抬头看了眼闻人烈,目光微闪。

“有话直说。”

管家这才支支吾吾开口道:“苏小姐的尸体不见了。”

闻人烈转过身,放下手中的剑。

“老奴也是半夜才知道的消息,找到王雷王刚的时候,二人胡言乱语的,乱葬岗已经找不到苏小姐的尸体,也没有野兽啃食的痕迹,就像……就像是尸体自己走出去的……”

闻人烈闻言目光一暗,想起昨日诡异的一幕,闭唇不语,半晌启唇道:“这事你无需理会,秀儿死了,那边定会有其他动作,过几日我去军营试练新兵,府里你仔细照看着,加强巡逻,知道吗?”

“老奴明白。将军,还有一件事。”

“何事?”

“青公子回来了,邀您万翠阁一聚。”

闻人烈眉头一拧,声线却是反常的挑高了些:“让他自己滚来见我。”

举起剑柄便向林子深处走去,走了几步却又顿了顿,传来的声线平平冷冷:“告诉他,若是不知节制,早晚有一天他会死在女人床上。”

管家一愣,一剔冷汗,觉得最后这句话还是装作没听见的好。

安景自认生长于朴素的军人之家,祖父虽然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一等甲级士兵,但是归根于祖上,也是土生土长的庄稼人,但是帮着刘大娘在这么原始的灶台上做饭,还不是一般的手忙脚乱,比起当初野地侦察训练被逼着吃树皮和虫子还要困难,这还不如自己在野地里求生呢,起码一个人没这么多讲究,最让安景痛苦的还不是这个……

“嘿嘿……景哥哥……二丫来帮你。”

安景脑门一抽,直想骂娘,刘二丫是刘老爹唯一的女儿,在村里是闻名村头村尾的勤奋村姑,除了那张貌似被猪拱过的大饼脸……

“哈哈……二丫妹子,不用了,我快添好柴了。”

“景哥哥不要跟二丫客气嘛,这火可危险着呢,可不要烫着景哥哥的细皮嫩肉了。”

说着便含羞带掩伸过狼爪,安景青筋一跳,蹭的窜出三尺高。

“那就谢谢妹子啦,这么一说哥哥确实有点累,柴火交给妹子,我进屋歇会。”

二丫一愣,安景已经一溜烟窜进了屋。

“阿景呐。”

进屋就听见内屋刘老爹的声音,安景一个拐弯,进屋便看见刘老爹站在两个儿子的牌位前仔细擦拭着。

古代没有照片,只有书写着冰冷字体的木板排位,白发送黑发,这样的场景,安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慰,更何况劝慰对这个坚强的父亲来说也是多余。

“唉……儿子啊,爹今天给你们领回来个弟弟,你们睁眼看看,明天他就要跟你们一样参军去前线杀敌,你们在天之灵,可要好好护着他,在外可不要冻着饿着喽,不要缺胳膊断腿喽,唉……我的老儿子,生前没娶着媳妇没留下个种就这么走了,连个脚趾头都没留下,荒郊野外的可怎么回地府投胎喔。”

安景这么听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便走上前,扶着刘老爹的身子走到凳子上坐下。

刘老爹擦了擦眼睛,站起身走到墙边的木柜前,打开衣柜取出个长长的布包,翻开来看,竟是一柄银光长剑。

“阿景,这是我大儿子的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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