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斐坐在车厢里,隔着车帘,淡淡笑道:“王爷的问题好生奇怪,我刚游历回来,怎会知晓锦绣郡主的去处。”
见他躲在马车里和自己说话,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眼中不由现出杀气:“风飞,见到本王,何不来跪拜!”
“哎,宁王有所不知。”里面,传来凤斐稍显虚弱的声音,“我在外头游历的时候,感染了风寒,身子……咳咳……身子不适,不能向宁王行礼,还望宁王见谅。”
胡扯!
刚刚中气十足和自己说话,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感染风寒的病患了?
龙希宁眼底闪过戾气,“是么?那就请风国舅同本王回宫一趟,本王必定让太医院的院首亲自替风国舅看病。”
说完,不等凤斐拒绝,便冲着车夫冷喝:“还不速速送风国舅回城进宫,耽误了太医给风国舅治病,小心你的狗命。”
车夫看都没看他一眼,低头跳上马车。
“等等!”龙希宁忽然喊道。
“抬起头来。”他盯着车夫命令。
车夫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偏黄的小脸,粗眉,小眼,长得很平凡,龙希宁看了一眼,心里自嘲,真是疑神疑鬼,他怎么可能是她扮的。
“本王也懂一点医理,先给风国舅看看。”给自己找了个借口,龙希宁跳下马背,几步冲上前,以雷霆之势掀开帘子,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不是胭脂香,也不是药香,而是食物的香味。
凤斐靠在垫子上,正眯着眼品茗吃点心,哪里有半点儿病人的样子。
坐在较矮凳子上的速云则一板一眼地泡茶。
二人感觉到帘子被人掀开,都看了过去。
凤斐的谎言当场被戳穿,但是他并没有半分畏惧,将咬了一口的点心举到龙希宁面前,笑吟吟地问:“宁王肚子也饿了吗?要不要吃一口?”
速云则继续低头干自己的活儿。
龙希宁眼睛迅速在车厢里扫一圈,马车里小几、小书柜、坐椅一应俱全,小几上还放着一个小炉子,冒着热气,显然是用业烧水的,案几下则是一个隔层,放着一个木桶。
两排坐榻,占据了三分之一的车厢。
比一般马车都要宽敞的车厢被这些东西一占,几乎没有走路的地方。
这样的地方不可能藏得了人。
速云龙希宁是认识的,自然也不会是夏楚悦。
眼里闪过一丝黯然,随即,龙希宁面容冷脸叱道:“风飞,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本王!”
风飞用小指掏掏耳朵,蹙眉道:“几月不见,宁王怎的生了这等暴脾气?我是真的病了,咳咳,只是想着就要回龙城,面见陛下,怎么也不能一身邋遢吧?咳,宁王难道想要看着我在文武百官和陛下面前出丑不成?”
“风国舅生病了还有这种胃口,真叫本王佩服!”龙希宁扫了眼茶几上吃了半盘的糕点,讽刺地说。
凤斐闻言淡淡一笑,“让宁王见笑了,能吃说明下官还没病到无可救药。”
靠在马车旁的车夫摸了摸嘴角,又掸了掸衣服。
龙希宁瞪他一眼:“既然病了,还是赶紧找大夫看看才好。”他甩手向自己的马走去,骑上马后,冷喝,“回城!”
上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向城内进发,龙希宁骑着马跟在马车旁边,目光一直在这队人马打量,无论是那些侍卫,或者仆从丫鬟,他一个都不放过,然而,没有一个像夏楚悦。
龙希宁皱眉,难道他们两个人没在一起?
哼,没在一起最好!
想到两人并非在一起,龙希宁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正想着,旁边传来凤斐“感激”的声音,“没想到宁王竟然百忙之中抽空来迎接我,多谢了。只是……风某不过一介下官,非外国使臣,让宁王劳驾,心里略有不安呢。”
闻言,龙希宁猛的转头,瞪向马车车窗。
凤斐根本没有揭开窗帘,就那样藏在车厢子里,说着让人火起的话。
“虽然说华妃诞下龙子,我此次回去必然会受圣上重赏,不过宁王也别表现得如此明显,让人看了去,不好……不好……”
不提还好,一提龙希宁就来气,有种想要当场杀死风飞的冲动。
华妃是风飞的姐姐,又得圣宠,虽然父皇早已表明他一直暗中支持着自己,储君之位,多半会是自己的,但是父皇对华妃的宠爱却也是真的,尤其是华妃生下皇子之后,简直是冠宠六宫,父皇对她有求必应,将来父皇会不会坚持把皇位传给自己,现在自己都不能肯定。
毕竟华妃生的十皇子一生下来便被立为钰王,这在史书上都少有。
朝廷里,不是没人偷偷揣测过父皇的用意,有些大胆的猜测钰王将来很可能取代太子,成为新的储君。
风飞此刻如此说,便是在嘲讽自己巴结他,进而与华妃攀上关系,若是传到他人耳中,他宁王简直是无颜可见人!
可恶!
他需要巴结风飞吗?
他恨不得宰了风飞,杀了宫中那个妖妃!还有,那个才满月的十皇子龙希钰!
耳边传来喧闹声,龙希宁蓦地清醒过来,才发现已经到了城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开一道大道,他骑着马跟在风飞的马车身边,就像护卫守护着上位者一般,顿时黑了脸,双腿一夹马腹,快速赶到前面,对着守城的官兵道:“最近不太平,切莫让外国奸细进了城,无论是谁,都必须好好盘查,以免贼人混在队伍,进了龙城,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