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骞忙问:“这么晚了,你去哪?”
何处说:“哪有很晚,还不到七点好不好。我去看看萧叔叔和萧妈妈,一会儿就回。你看电视吧,外面挺冷的,别出去了。”
曾一骞一听她要去萧逸家,脸顿时拉了下来,站起来说道,“你去他家干什么?没看到他妈不正常吗?去那儿找虐啊?”
“就因为萧妈妈不正常我才去看看的,你别管了,我去去就回。”
看她那架式是非去不可。曾一骞心里纵有千万个不愿意也无可奈何。拿起车钥匙,说道,“晚上不安全,我送你去。”硬是跟着她下楼。
两人大约开了近四十分钟的车,到了机关大院,曾一骞不放心,非把她送进去。去的是萧逸家,他能放心才怪。
穿过精致的花园,大院里冷冷清清的,几乎没人走动,有些萧瑟。何处指着前面一栋小洋楼轻轻地说:“那就是了,有什么不放心的。这里比哪里都安全着呢。”
想她的童年和初少女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另一栋房子,眼神黯然,那里也曾是她的家。
何处心思不宁,而曾一骞在醋坛打翻之前,看见门前的树下有一对小情侣正抱作一团。一开始一笑置之,待看清赶紧拉着何处往里走。
何处一晃神,莫名其妙,问他,“怎么了?”曾一骞不说话。何处伸头往外看,却只看到那对情侣往外走的背影。虽说只是背影,那男子的身影却让何处感到异常熟悉,直觉告诉她,那是萧逸。顿时心下阴冷,站在那里即没开口喊他,也没有动。
曾一骞连忙揽过何处的头窝在自己的臂弯里,感觉到她身体僵硬异常,就明白过来,何处八成是认出萧逸了,见她这样,他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终究经历多了,想了想,说,“要不,我们回去吧,改天再来。”他知道萧逸一旦回国,何处总有碰上他的一天,想瞒都瞒不住的。
何处依然一动不动,低着头想事情。她想不到萧逸已经回国了,竟然带着一个女孩来家里吃饭,她虽然看不清那女孩的长相,但是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一时间不知是何滋味,意兴阑珊的。
曾一骞叹气,抱着她亲了亲,说:“回去吧。”
这时何处忽然摇头,“不,既然来了,还是去他家里坐坐。”总要面对的,逃避不是办法。她一直想知道萧逸出国的原由,现在看,她差不多已经知晓了。
何处让曾一骞先回去,站在门前冲他挥手,推开铁门进去。曾一骞没走,一直到她人影看不见了,这才出来找了间咖啡店坐下。拿着手机拔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他说道,“薛嫣然,我在市市机关门口的迪欧咖啡店,你过来。”
不多会工夫,薛嫣然就走了进来,脸上难掩惊慌。见曾一骞坐在那里,走了过去,低声叫了声,“二表哥。”
曾一骞脸上看不出喜怒,点了一支烟,半晌才说道,“不是让你在美国呆着吗?为什么又回来?”
薛嫣然见曾一骞并没有生气,静了静神,说道,“萧逸的妈妈身体不好,他回来看看。我就陪他来了。”
起初接到曾一骞的电话时,她真吓坏了,没想到刚回来,就被她这位笑面虎的二表哥知晚了。
其实薛嫣然这次去美国是被曾一骞给提前逼去的。她本打算先接手几个家族的生意,却不料曾一骞从中作梗买走了她一半的股权不说,还威胁利诱她,让她马上滚到美国去,不然就把她送进警察局受审。
她不知道,曾一骞这么做已经是在顾及两家人的颜面,不然依她是抢劫何处的幕后主使人,非剥了她的皮不可。
曾一骞似有似无的笑了一下,说道,“省亲啊?行啊,省完就回去,别让何处与你们见了面,不然饶不你。”
薛嫣然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这何处真是好本事,竟让她这位片叶不沾身的二表哥动了真心思。
这厢,何处站在门外犹豫了很久才按下门铃,只是还没来得及撤回手指,大门已开,走出一位美丽的中年美妇,只是美妇脸上还挂着泪痕,更有一种我见忧怜的味道。
何处一愣,这位女子的容貌是那样熟悉,美丽中透着一种妩媚,连给她开门的姿势都是那么的优雅。
一袭壁青的长袖旗袍,如江南最绿的水,染的眼前一片碧波,连水上微风都似活的,迎面习习。
何处惊愕,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那美妇见着何处也很惊讶,迅速的抹掉脸上的泪,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她的女儿。
只是惊讶,堪堪少了惊喜。
就在两人都愣神的档儿,萧观山急步走了过来,声音也是急急的,“蓝蓝,不要生气了……小逸他不是……”
萧观山话没说完,一眼看到来人是何处,立马堆起笑,“是安安啊,快进来。”
何处看了一眼安蓝,说不上什么滋味。她压根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自己的母亲,内心虽然说不上翻腔倒海,自然也不平静。
她六岁以后就很少见到的母亲,见了面,却并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即使是母女。当年,何处的父亲突然去世后,安蓝也没并没有特别争取何处的抚养权,只是打了个电话问何处,要不要跟她一起生活。
何处自然拒绝,她的爷爷正卧病在床,她哪会弃爷爷于不顾。后来安蓝又打了几次电话,都被何处拒绝,也就不了了之。
这时安蓝也回过神,说道,“进来吧,外面怪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