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祥有些愤恨爷的心胸太狭隘了,平心而论那女人虽然担心冷世子,却没做出什么失仪逾矩的行为,除了最初闯进去的那次,也没有再去看冷世子一眼,当然内心里的关心程度就不是他知道的了,但谁也控制不了人心不是,爷要是不管不顾的发作他二人,这醋劲也忒大了些,他连祥第一个深深的不耻!
江瑾瑜满身是血的去了皇宫找皇上复命,要是一般人这般不顾仪表的夜闯皇宫,君前失仪又夜惊圣驾,非砍了他的脑袋不可。
皇上看了他这模样,吓了一跳,“瑾瑜,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来人,快传太医!”情急之下,皇上真情流露,不光称谓变了,还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江瑾瑜身前,伸开手就要摸他身上的血。
一旁伺候的钟全震惊之后,眼皮重重的一跳,急忙垂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眼观鼻鼻观心的装作什么也没看到。
江瑾瑜退开一步躲过皇上伸来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沉默了一瞬才道:“不碍事,谢皇上关心,臣有要事禀报!”
皇上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沉了沉,挥手道:“都下去吧。”又特意看了钟全一眼,“你去大殿外亲自守着,任何人不准靠近。”
钟全惊的差点一屁股坐下,皇上竟是让他也出去,皇上已经不信任他了么?
他看了看至始至终眼风都没有扫向他半分的江瑾瑜,心底暗暗发苦,这位主子,咱家知道你身份尊贵,可是,您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咱家怎么能置一家老小远亲近族的生死安危于不顾啊!
厚重辉煌的殿门被关上,偌大的寝殿内只有他父子二人,气氛却沉默而压抑,寂静的落针可闻。
皇上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眉眼肖似他的孩子,虽然满身血污,却依然俊拔轩昂,天生的桀骜而贵雅。
他这一生,女儿不少,儿子却只有三个,太子朱修明性子温厚却资质平庸,二子朱修炎有勇有谋却心性阴狠暴戾,三子朱修顺天生身有残疾……
望着眼前这个孩子,皇上目深似海,平静深邃的目光下,是强行压制的激烈翻涌的心绪,这个他从未付出过一分责任的孩子越来越出色优秀,从他身上他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这个孩子让他欣慰和骄傲,可他却永远不能承认他……
江瑾瑜攥紧手心微微侧身避开皇上落在他脸颊上的晦涩盯视。
他不稀罕,他不在乎,他只要有他的丹儿便一切足够了,那个让他牵肠挂肚、柔肠百转的女子才是他的一切,他的全部。
“皇上!”江瑾瑜冷凝的开口,打破了皇上的恍惚。
果然,皇上眸色一闪,立刻恢复了精睿威严的帝王之态。
现在再没有父子之情,只有君臣之仪。
江瑾瑜撩起残破不堪,被鲜血染尽几乎看不出本色的衣袍,重重的跪在皇上面前,“臣有辱圣命,虽铲除了卫国大半的暗桩,但臣内部有奸细,让卫文绍逃之夭夭,臣失去了他的踪迹。”
皇上坐回龙椅,没让江瑾瑜起身,端视他许久才沉声道:“奸细可有查出?”
江瑾瑜抬头迎上皇上的目光,断然出口,“是皇太孙的人。”
大殿的空气陡然森冷入骨,皇上眯眼紧紧锁住江瑾瑜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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