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时分,杭州城郊外,一个清冷的蓝色身影负手立于林间。
忽然树丛中闪出另一个黑影,蓝色身影道:“如何?”
那黑影是一身着玄色夜行衣的蒙面之人,恭身回道:“城外西南十五里有户独门庄园,属下蹲守多日,确见红衣女子偶尔出入,看身形确似陆夫人,但其经常外出多日方归。除此之外,日常只有几个哑仆杂役出入。”
蓝色身影转过身来,正是居辰霄,只见他面色凝重,思忖片刻道:“你可见其他可疑之人出入?”
“每当那红衣女子回到庄园之时偶尔会有一两个神秘人进出庄园。属下怕打草惊蛇,未干擅入……”蒙面人抬头看向辰霄,似有何难言之隐。
辰霄道:“但讲无妨。”
“这……”黑衣人思索片刻方道:“其中有一人,出入较多,看身形有点像二少主,不过夜色相扰,属下恐怕也没看清楚。”
辰霄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了。据传海盐帮林帮主七月初八忽然暴毙而亡。那女人五日前有什么动静?”
黑衣人答道: “回禀少庄主 ,五日前那红衣女子不在庄园里。她已经出门十几日了,直到前日才回。”
辰霄挥了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继续监视,无论发生何时都不得妄动,即可通知我知道。”
那黑衣人应了声是,身形一闪没入夜色。
“出来……”辰霄对着身侧的矮灌木丛开口道。
一抹淡绿身影很不情愿地走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辰霄瞥了她一眼道:“你藏的时候踩得树枝噼啪乱响,只怕聋子才不会发现。”
晓星撇了撇嘴“切!哪有那么夸张,我这几年有很刻苦地练功,哪里会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两道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晓星, “你跟踪干什么?”
“我……我也不是故意跟着你的,刚刚睡觉的时候听到响动,起来看时,见你追着一个黑影出来,我以为是刺客,就过来……过来帮忙……”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辰霄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道:“你不认为就算有刺客,你也只能帮倒忙吗?”
“你!……”晓星气得直咬牙,“总有一天你得需要我救你一命!”
“好,,但愿有哪一天。”辰霄也懒得再跟她斗嘴。
晓星挪近辰霄身边低声道:“你们刚才说的陆夫人,可是顺远镖局原总镖头陆镇东的新婚夫人?你在派人监视她?”
辰霄凝眉问道:“你也知道她?”当年这丫头在镖局只住了两天,根本没有机会见到那个女人,莫非她这几天听说过什么事?
晓星表情夸张地道:“我当然知道她了,全杭州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年纪轻轻的嫁给陆总镖头,结果新婚第四天相公就死了。真可怜!”
“可怜?”辰霄冷哼了一声,“那个女人有什么可怜的?我陆世伯无缘无故丧命才真是死的冤枉!”
晓星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不知道你陆师伯是怎么死的么?”
辰霄眸光一闪,抓住晓星的手腕急切地追问道:“怎么死的?难道你知道我陆师伯是怎么死的?”奇怪,她这是什么表情?怎么让他觉得怪怪的?
晓星抽回被他握着的手腕,表情有些尴尬,“那个……那个……你也知道你陆师伯成亲的时候已经四五十岁了,而听说新娘子似乎是个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有时候……出……出些意外是难免的啊。”
“出些意外是难免的?什么意思?”老夫少妻之人见得多了,没听说容易出什么意外啊?辰霄狐疑地看着她,晓星脸上竟然泛起红晕,见鬼了,她没事脸红什么?这么昏暗的月光下都能看出来她小脸涨得赤红。
“就……就是……就是大泄身嘛!”晓星低头闭眼把心一横道:“你……你……你还年轻,所以很多事还不懂。这……这样的事情在春风阁常有发生,听阁里的姐姐们说,只要拔下头上的簪子刺其尾闾以及人中二穴即可。不过那新娘子年轻,估计不懂这些也是难免的。”
她居然说他还年轻所以很多事他还不懂?他明明记得自己比她好像虚长了四岁好不好?这些年这丫头究竟在青楼里都学了些什么?“你以为陆师伯死于大……大泄身?”辰霄说这一句话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不是我以为,是整个杭州城都这么说的,而且据见过陆镖头尸体的人也都证实说一切症状都表明他死于大泄身!”晓星纠正道。
辰霄仰天长叹,想他陆师伯一世英名,没想到死后竟被人说的如此不堪!陆师伯尸身掌布红筋,尾闾亦有红圈,寻常人看来的确是大泄身的症状。然而其经脉枯竭,全身精气似被吸干一般,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房事身亡之症。
而这些年不断有东南沿海的各路帮派头目被害,虽然各帮各派都极力掩饰头目的死因,但据他这些年排出去的探子回报,这些人的死因都与师伯陆镇东的死因相同。只怕这些事全与当年师伯不顾他爹极力反对而执意娶进门的神秘红衣女子脱不了干系!唯一让他迟疑的是,近些年他收到的消息居然牵扯到他弟弟居辰昀。
看着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息,以为他在为他陆师伯之死感伤,遂安慰道:“你也别太难过了,死者已矣,你再伤心也于事无补,何况他临死前一刻并不痛苦,反而极尽欢愉,这勉强也算幸事吧。”
辰霄表情极为复杂地看了她一眼,丢下他转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