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汀这段时间,过得很舒坦。
和瑞祥银楼的徐长琳有了几分交情,是她刻意为之的。徐长琳的健谈,对她了解眼下形式好处太多了,不说别的,东陵朝的达官贵人,今上的性格爱好,城里县官以及上级官员的爱好,有名的才子佳人……等等等等,对安汀来说,简直字字珠玑。
能和县令的女儿常翎交上朋友,又顺便认识了几位县里的大家女儿,那就是意外之喜了。和上位者结交,很多事儿都好办。
她倒没多少想当官的意图,不过,若是能考个功名,也比现在的平头百姓要好。而她户籍,以及往后的考试资格,就来得容易多了。
问了常翎一些考试的流程和信息,她心里有数,买了书钻研,况且又值盛夏,她也不耐烦在城里多住,旅馆闷热难受,住徐长琳家也每日操心许多事儿,不自在的很。
回到家,躺在树荫下看看书,练练字,手酸了就吃吃水果,过得有滋有味,这生活可比在外面要强多了。
自从有了空间之后,她可以说得上是过目不忘,而且,只要是她看过的书,空间里木屋的书房里就会有个备份,到时候考试,这可是什么作弊方法都拍马也追不上的,因此,这看书对她来说并没那么辛苦了。
只是,她毛笔字没有练过,拿她一手没有风骨的字出去,八成考不上,于是,字帖少不了要买。何况,她脸皮薄,整天站在书店里光看不买,心里也有点不好意思,看几次就买本注释或者是的。
她这段时间有出无进,买牛买车又买书买纸墨,再加上这段时间住在县城里的开销,加起来也不少。细算下来,眼下身家只剩下了十贯左右。
这十贯,换到普通人家,能花上好几年都不成问题,可安汀看着自家的存款,不由得直吸冷气。这这钱能买到啥?她不由得升起一种焦虑感。
等到入厕的时候,看看自己花了一贯钱买回来的纸,她纠结地想了半天,还是把这纸当练字的纸算了。至于入厕……她是誓死不想用那恶心的厕筹,也对树叶子之类的效果没什么信心。宣纸用着是舒服点儿,就是贵了点儿,可这纸么,精细的咱不会,难道最粗糙最基本的咱还不会?
于是,参照脑子里的资料,按照自己的理解,先把水稻秆切成小段小段的,泡在后院临时砌成的水池里。平日里时不时去水池边溜达溜达,扯出来一根试试手感。
把秸秆泡得涨涨的软软的,眼看已经浸透狠了,先是用大锅烧水,上锅煮。煮完用石磨磨碎了,把这些磨出来的草浆用大缸盛了,再拿细竹丝编成的方方正正的薄蔑子捞纸浆出来,揭出来一张张,挂在屋子里阴干。
一套程序下来,居然也能做出来样子差不多的纸张。
解决了这个生活问题,她心情舒坦多了,虽然做得不好,可是以后再精细点儿,能做出来合适的手纸就足够了,又不指望能发家致富。
至于火炕,则是被冬天的寒冷吓到了。
安汀生在中原,自小不是没受过冷,可那时候有棉花,后来又有羽绒服,保暖衣之类,再加上外出上学也好,在家也好,都通了暖气,再不然也有空调,若是什么都没有地过寒冬……
要说,冷静下来她自然也想到,以她现在已经达到寒暑不侵地步的体质,着实没必要这么折腾,不过,就好像在现代的冬天,她照样裹得厚厚的,纯粹是几十年下来的习惯了。让自己更暖和点儿,那是本能,也是求个心理上的安慰。
况且,不说别的,家里还有白芷白果呢。
感谢她之前资料控的习惯,木屋里什么资料都有。翻腾翻腾资料,再加点儿自己的理解,能砌成火炕也让她松了口气。
她原本想弄出来水泥,可这也不是一时就能折腾出来的,就咬咬牙花大钱用了青石板,只粘合的地方抹了土。毕竟光是拿青石板拼凑确实不妥,一旦炕里温度高,从缝隙的地方烧着了席子被褥,可就不是好看的事儿了。自己每天要用的,必然得安全第一。
不过,看着光滑的石板,总觉得躺上去有种铁板烧的感觉……
主屋依然是木床,安汀就把火炕放在西厢的卧室里,西厢靠近厨房,火炕和厨房的灶台连起来,一修就是连通了三个屋,连白芷和白果的份儿都没落下。
收拾完火炕,又花了一贯多钱。安汀看着陶罐子里的七八贯钱,有点发愁。
她在桃花源的木屋里,把自己的首饰之类全拿出来,摸摸这个,看看那个,犹豫着,难道还能再拿一样东西去卖?
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些钱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用不迟。家里的米粮之类,她去一次县城,就带回来一些自己空间里的大米小麦,到如今,家里的米面足够吃到过年。至于油盐,也用不了多少,只有置办冬天的衣服床褥什么的还会花点钱。
先是造纸再是火炕,都不是一会儿两会儿就能做好的,等火炕砌成能用,天气已经渐渐转凉。
安汀估摸了下天气和时间,又问了问白芷,心里恍然:这里的历法是农历,和她习惯了的公历不同。为此,她也明白了:冬天很快就该到了。
空间里的棉花已经收获好,安汀借着去买冬衣布匹的机会,顺便带了一车麻袋装的棉花回来,让白芷缝床褥被子,再给家里三个人做几件冬装。除了自家留够用的,剩下的棉花分给赵一平了不少。
两人推让了一番,终究赵一平还是收下了,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