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太子妃在最初的愕然后马上是真心实意的关心:“可确定了么?若是真的就太好了,府里多年不曾闻得婴儿啼哭,如今也可听见了。”。
众人面色各异,许云欢与万静田自然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倒是万静田年纪轻,喜爱孩子,便祝福了几句。
许云欢只淡淡道:“恭贺程姐姐,怀孕养胎自然要万事担心不可大意。”。
吴若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似乎极羡慕的样子。
粟婉容死死盯着程喜月,隔了一会儿,面色终于有些缓和:“恭喜妹妹了,陵城也要有弟弟妹妹了。”。
程喜月似乎对她的祝贺极为在意,忙起身行了一礼:“多谢粟姐姐。”。
粟婉容神色冷淡地点一点头算作应答。
太子妃却是极高兴,笑道:“程妹妹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了,吃穿饮食都要格外优渥些,想吃什么便让厨房里做了去,本宫待会儿会让花枝送些上好的衣料吃食去你的住处,也怪本宫未曾生育过,都不知从何准备。”。
说到此处,太子妃似有神伤,垂目看了看自己的小腹,素白的手抚摸着光滑的衣料,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
王娡见之颇有不忍,便含了笑道:“太子妃福泽绵长,还怕没有小殿下与小公主么。”。
太子妃抬起温柔的眼眸望向她:“多谢妹妹吉言。”。
“话说回来,妹妹别光顾着祝福太子妃娘娘啊,太子也找过你侍寝了,你自己的肚子,可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呢。”。
王娡听声音便知道是粟婉容,虽是恼她说得露骨,也不好意思表现,只静静道:“许是福气不够呢,添丁添福的好运气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粟婉容凌厉地看了她一眼:“是啊,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如此闲谈下去也是无趣,众人略坐了一坐,便纷纷告辞。
回寝殿的路上,王娡只觉得疲惫异常,她明白,这并非是身体的劳累。
自打入府后,身子便是千娇百贵地养着,然而心境却再没有从前清净。
她抬起眼帘看了看刺眼的阳光,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呢,她痴痴地想。
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粟婉容的话在她耳边挥之不去,要有一个孩子,这个道理她懂。
突然的,王娡想起了自己的那一个孩子,俗儿,如今她离家已有月余,不知俗儿是否又长大了些?
这一生,怕是再也没有福分听得那一声母亲了吧。
她只觉得浑身彻骨的疼痛,分外想念那个软软的,小小的婴儿,有那么一瞬间,她很想不管不顾地跳下轿子,飞奔回金家,她死死抓住了檀木扶手,将这股冲动从身体里面驱散出去。
“你背负着满门性命,万万不可冒失行事。”她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只觉得舌尖都麻木了,眼睛肿胀的厉害。
因着心情郁郁,王娡便没有什么吃午饭的胃口,记起早晨姁儿送了些杏仁糕来,便吩咐了容芷取了些来,配了蜂蜜酪,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吃了几块便微微皱起眉头:“这杏仁糕怎的与早上闻起来的味道不大一样,可不是天气热放坏了?也该叫小厨房拿了冰桶来。”。
容芷与青寒对视一眼,突然扑通一声跪下,王娡不觉惊奇,急忙伸手去扶:“放坏了便坏了罢,我并没有责备你。”。
容芷声音沙哑:“姑娘心细,奴婢不敢隐瞒。这杏仁糕……是奴婢自己做的。”。
王娡犹未觉得有什么,只是笑了起来:“你又把姁儿送来的吃光了?再这样下去,干脆打发了你去她那里服侍罢。”。
容芷勉强笑了一笑,声音愈发严肃:“奴婢有一事要请求姑娘。今后王姑娘送过来的吃食,还望姑娘让奴婢验过之后再用。”。
王娡虽不大明白,见她面色严肃,也不由紧张起来,坐直了道:“这是何故?”。
容芷面有难色,似是不愿意开口。
青寒只得接过了话:“二小姐送来的吃食里,加了些别的东西。”。
王娡有些发愣:“加了什么?”。
青寒横一横心:“奴婢直说吧,送来的吃食里,都加了研磨的极细的红花粉末。”
王娡不甚明白:“红花?好端端的她加这个做什么?”。
容芷小心斟酌了言辞:“《黄帝内经》里说过,红花性寒,虽是治疗跌打疼痛是极好的,但女子服食过多,便会难以有孕。不知二小姐是不是为了调味而不当心……”。
她觑着王娡的脸色,声音愈来愈低,尾音已有几分不确定。
王娡惊诧不已:“你是说姁儿故意……”。
青寒急忙接过话头:“奴婢们不敢做此揣测,今日容芷姐姐特特问了二小姐,小姐也听到了,那些个食材…..是程姑娘与粟姑娘赠与二小姐的。”
“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王娡气得浑身颤抖,手指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竟拿着我们姐妹情分来做文章!”。
容芷见她动怒,急忙端过一盏薄荷蜜露:“姑娘消消气,如今姑娘作何打算?”。
王娡腾地一下站起来:“这些食材,本意是赠与姁儿的,若是姁儿自己用了,受害的就是她,我怎么能坐视不理,眼睁睁看着自己亲妹妹被人陷害。”。
说罢便欲出门去找姁儿,青寒死死拉住她的手:“小姐再仔细想想,如今您这一去合宫惊动,无异于打草惊蛇,二小姐那边奴婢会去叮嘱念儿多加小心,但求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