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稳地无话,身边太子的呼吸清浅,王娡愣愣地看着这个男人清秀的侧颜,睡觉时微微皱起的眉头,直挺的鼻子,轮廓漂亮的嘴唇。
不禁想着,能让府中众多女子这般倾慕,撇开他的身份地位不谈,他又是多少少女们梦想中的如意郎君啊。
王娡想起许久以前自己待字闺中时读过的一本书:“此间少年弱冠岁,已得扶枝笑看颜。”。
想到这里,她微微笑了,静静闭上眼睛。
此生就这么陪伴在他身边,不求荣宠,只求永不相负。
睁眼时已是清晨,树枝上犹有鸟鸣啾啾,王娡只觉得神清气爽,唤了青寒来替自己梳妆。
青寒见她脸色尚好,知道她已经慢慢解开自己的心结了,不由得也替她高兴起来。
选了五彩朝凤琉璃玉扣头在她的发髻上比试着:“小姐今日似乎极喜乐的样子,不如选个鲜艳的发饰衬衬喜气。”。
王娡拿起雕花小铜镜照了照:“确实好看。”。
青寒愈发眉开眼笑:“小姐生得俊俏,自然什么都是好看的,就是朵通绒花,小姐戴着也好看。”。
容芷正端了漱口的茶过来,闻言不觉莞尔:“偏生这小蹄子会说话,姑娘愈发要嫌我们笨嘴拙舌的了。”。
这几日王娡见她心思细谨,沉着冷静,留心观察了几日也确实是忠心耿耿,不由得愈加喜欢她:“我并非那样子小心眼子,你也别在意了罢。”。
容芷朗声笑道:“我不过说嘴逗姑娘一笑罢了,哪里敢吃心呢。”。
主仆三人正在谈笑着,却是义勇打了帘子走进来,笑着说:“今日可巧了,姑娘的妹妹来找姑娘了。”。
王娡听得姁儿来了,不由得十分欢喜,竟没注意到容芷与青寒骤然的变色,急急站起身:“快请进来。”
等王娡梳洗好了走出卧房时,姁儿带着念儿已经等在堂前了,正赏玩着墙上的字画。
王娡笑着迎上去:“什么时候你也对这些东西上了心?”。
姁儿转身笑道:“姐姐架子大来得迟,妹妹只好先欣赏这些字画了。”。
说罢唤念儿提过一个食盒:“上次妹妹做的点心姐姐吃了说好,这次便又做了些来,姐姐尝个鲜吧。”。
说着揭开食盒,取出新蒸的杏仁糕,王娡赶巧没吃早饭,不由得食欲大开。
正欲吃时,容芷急匆匆走上前来按住她的手:“小姐早上未进食,不宜吃杏仁这种性寒的食物,奴婢去取一些牛乳茶来。”。
王娡听过,不得不遗憾地放下手里的杏仁糕,冲姁儿笑道:“可不是无缘了么,罢了,中午留着当点心也是好的。”。
姁儿面有憾色:“是妹妹不小心了。昨日粟姐姐与程姐姐送给妹妹一些新鲜的食材,连夜做了想让姐姐尝个新鲜,却未曾考虑周全。”。
容芷极敏锐:“姑娘说这些食材是粟姑娘与程姑娘送的?”。
“正是,”姁儿叹一口气:“粟姐姐待我倒也还算好,平日里也送了些吃的玩的。”。
王娡轻轻皱眉:“怎么的她待我就百般看不惯。”。
姁儿微微愕然:“怕是姐姐多心了吧,粟姐姐性子直也是有的。”。
容芷插了一句:“恕奴婢多嘴,不知上次那些点心可也是粟姑娘送来的食材?”。
姁儿点一点头:“正是。”。
容芷了然:“如此看来,粟姑娘倒有交好之意。”。
王娡有些不解,望向容芷,心说不知为何她也这么想,却看见容芷动作极轻地使了一个眼色,只得把疑问按下不表。
姁儿突然笑得极明媚,拉了王娡的手撒娇道:“原以为姐姐们都是不好相处的,却不曾想个个都极疼我呢。”。
王娡被她揉的欢喜,爱怜地抚一抚她的发梢:“你这般娇俏,自是可人疼的。”。
姐妹二人闲聊一会,姁儿便说要再拿些点心奉与太子妃娘娘,便先行回殿。
容芷旋即转身出去了,王娡便也没有太在意,只吩咐着青寒收拾了杏仁糕就陪自己去请安。
主仆二人正欲出门时容芷便急匆匆回来了,与青寒交换一个眼色,搀住王娡的手笑道:“奴婢陪姑娘一起吧。”。
王娡虽觉得不解,也点头应允了。
她们去的有些迟了,殿里已经坐满了人,不知怎的,今日粟婉容仿佛心情极好的样子,侧着头与太子妃谈笑着什么。
倒是程喜月似乎有些心事,也不怎么说话,只垂目看着自己的手。
众人闲谈几句,太子妃见程喜月似乎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便关心道:“程妹妹今日怎么了,似乎有些不适,可要叫大夫去瞧瞧?”。
程喜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最终却是她的侍女竹花没忍住:“回太子妃娘娘的话,昨日里已经请了大夫来瞧过了。”。
“哦?”太子妃有些讶异:“可知是什么症状?”。
程喜月面色通红,憋了半响:“回太子妃的话,妹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