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心中一直以来的预感被证实了,霎时间倒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只是微笑着,淡淡道:“辛苦太医了。”。
邓铭庭有些不忍,劝慰道:“娘娘什么也不要想,如今孩子这样大了,不如好好将孩子生下来。微臣也会替娘娘好生调养身体,以备再次有孕。”。
王娡双目微微有些失神,也没有将邓铭庭的话完全听进去,只是淡然道:“我记住了,劳太医费心。”。
容芷很快带着吃剩的食物来了。王娡一早就在飞羽殿立了规矩,当日所食种种,必得等到第二日才能丢弃,一来还可以喂养偶尔经过的飞鸟,二来正是为了防止今日的情况。因此都还收拾的好好的,没有动过。
邓铭庭仔仔细细将每一种食材皆检验了一遍,到了一盘梅花酪时神色微微一便。
王娡极为敏锐,道:“太医怎么了?可是这盘梅花酪有何不妥?”。
邓铭庭神色凝重,道:“微臣也只有九成把握,似乎蹊跷就在这梅花酪里头,闻着气味不大对。”。
王娡面色雪白如纸,道:“这就是了。今日我胃口不好,别的都没怎么动,唯独这梅花酪用了许多,必然是这个缘故。”。
容芷惊惧不定:“只是娘娘,这是在咱们飞羽殿,一切都是在奴婢们眼皮底下进行的,怎么能有人神不知鬼不觉……”。
王娡百思不得其解,浑身寒意彻骨,若是自己的飞羽殿也出了内奸,她当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正在想着,就听见青寒的声音,说是老夫人和温良人回来了。
邓铭庭面色微微一红,王娡此刻心急如焚,也没有心思嘲笑他。
二人迈进殿门,姁儿的声音清脆:“姐姐,我和母亲回来了。”。
怎知转弯便看见这样的景象,又见王娡面白如纸,二人立时魂不守舍,一边一个坐在她身边道:“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邓铭庭声音沉稳:“微臣方才替娘娘诊断过了,应该是用了民间偏方所致。如今只需按时服药去除余毒,也就没有大碍了。”。
姁儿犹自不解:“姐姐误食了什么偏方?怎么这样傻?民间那些东西真假难定,哪里有皇家反而去用民间东西的道理。”。
王娡却不答言,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的母亲。
打从一开始进门,王夫人看见那盘梅花酪还在脸色就有些异样,如今听闻王娡正是因为这个才腹痛难忍,更是故意闪躲。
王娡死死看着她,道:“母亲怎么了,似乎有话要说?”。
王夫人冷汗涔涔,犹自作镇定之态:“我不过是担心娘娘身体,并没有什么话要说。”。
王娡冷笑一声,支起身体坐起来,直视着自己的母亲:“原本我也是在怀疑犹豫,飞羽殿里的人都是我的心腹,跟着我久了,行事自然有分寸。外人也难得进来,更不要说在我的饮食中下药。今日不过是招待了你和姁儿,姁儿年轻又是在宫里住着的,那么还请母亲为我解疑释惑,这民间的药方是哪里来的?”。
王夫人面色颓然久久不语,最终方才道:“我不过也是一片好心,谁曾想你体制不适合….”。
邓铭庭忍耐不住,断喝道:“老夫人怎得这般糊涂?并非娘娘体质不适合,而是这外头的东西真的少假的多,药方尤其如此,怎能随意乱用?”。
说罢他也知道自己急躁鲁莽,低声道:“微臣过于着急,一时口无遮拦,还请娘娘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