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飞羽殿,容芷笑意深沉:“娘娘今日,可算是心愿得偿了?”。
王娡嗔怪地看她一眼,道:“这话说的便和我是存心的一般?如不是她自己失之急切,又怎会给人落下把柄呢?”。
容芷将缠枝瓶里新摘下来的白梅花拢成一束,回身笑道:“旁人不知道,咱们飞羽殿还不清楚么?只是娘娘今日当真是精妙,只看得她俩个你争我斗,谁料得到都是娘娘的谋划呢?“。
王娡摘下手腕上的翡翠南珠镯子,笑道:“攻人攻心,皇上心里早就对莫言明月不满了咱们不是不知道,只是如今动她不得,那么便是日积月累总要在皇上心里扎一根刺才是,来日一并收拾了。”。
王娡凝神,看着窗外云卷云舒。容芷在一旁道:“只是娘娘此次连敲带打,也算是收拾了粟婉容了。”。
王娡皱眉道:“她是自己不争气,心急过甚所致,我原先不过是想着打压莫言明月就是了,因此才让人去埋了那索命牌。谁知道粟婉容倒是赶着去凑这个热闹,也活该她自己吃亏。”。
容芷笑道:“那索命牌当真是个精巧活计,奴婢和青寒姑娘用足了心思,生怕落了什么瑕疵出来。”。
王娡柔声一笑:“你们也是辛苦了。”。
容芷陪着小心:“只是娘娘也不担心那索命牌当真会伤害皇后娘娘凤体?”。
王娡微微一冷,道:“若是当真会伤害姐姐,那我断断不会做。只是索命牌无用,须得念了符咒才生效,咱们谁又知道那符咒呢?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说罢王娡觉得有些奇怪:“我走时吩咐母亲与姁儿在我殿里等我回来,如今她们人呢?”。
说话的是一个进来伺候茶水的小宫女:“回娘娘的话,老夫人与温良人见辰光还好,先去往后花园里逛去了。”。
王娡皱一皱眉:“怎得这般不听劝告?罢了,等她们回来叫醒我便是,如今我乏了,且去躺一躺。”。
容芷点头应了声是,轻手轻脚替王娡盖好被褥方才退下去。
王娡是被疼醒的。
睡梦之中恍若有人将手伸进她的小腹死命地搅,疼的王娡几乎断气。
只是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双手抓紧了被褥,冷汗涔涔。
发现她不对的是进来换熏香的容芷。
见她这个样子登时慌了神,高声道:“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说罢亲自扶王娡起来:“娘娘怎么了,可是梦魇了?喝些热水罢。”。
王娡勉强睁开眼睛,气若游丝:“我疼的厉害,你快些去请邓铭庭过来。”。
容芷定了定神,扶着王娡靠在自己肩头上,一迭声道:“奴婢已经着人去请了,娘娘放心。”。
小腹的滑凉之感越发严重清楚,王娡疼的连呼吸都不能够,她心中的惶恐更胜过于身体上的痛楚,她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失去这个孩子了。
邓铭庭得了信,来的极快。王娡见他来了,似乎神魂才归了位,哑着嗓子道:“太医来了?”。
邓铭庭来不及跪拜,口中说着:“微臣来迟,娘娘请恕罪。”。
手里动作未停,熟练地舀出一副银针,在王娡手腕三寸处准准扎了进去。
邓铭庭在等针的时候问容芷:“昨日里微臣来还是好好的,怎的娘娘今日突然就腹痛?可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容芷摇一摇头:“自打太太医嘱咐了,所有的吃食都是小厨房自己做的,也没有在别的宫殿用过茶水点心,想来不是饮食上的问题。”。
邓铭庭皱眉,神色不定。
等到半盏茶工夫,他伸手将银针拔起,旋即王娡的手腕涌出一股污血,几乎止都止不住。
容芷慌忙拿了细白布替王娡止血。污血涌出来以后王娡方才觉得疼痛稍稍减缓,声音依旧是沙哑的:“是怎么回事?太医可能断出来?”。
邓铭庭微微有些犹豫,谨慎道:“容芷姑姑方才说了饮食无碍,因此微臣也不敢断言。”。
王娡轻轻揉着手腕,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太医直说就是。”。
邓铭庭皱一皱眉头:“古书上说,男女天定,胎儿的性别在交合的一刻就已经决定了,万万没有在母体中还能更改性别的例子。娘娘这个样子,恕微臣直言,倒像是用了民间药方催生男孩,只是不知道娘娘自己是不是…….”。
王娡闻言,惊骇万状,低声道:“飞羽殿上上下下,从未有过如此愚蠢之人,遑论强行更改胎儿性别?”。
邓铭庭神色谨慎:“娘娘若是自己没有用,必然是被人下了药了。如今这腹痛来势凶猛,可见药量不浅。只是好在用药时间也不长,估摸便是个把时辰之前。娘娘今日所食之物可都还在?”。
王娡点一点头,对容芷道:“将今日所食残渣,都从小厨房带过来。”。
容芷匆忙点头应了,急急转出去。
殿内只剩下王娡和邓铭庭两人。
王娡脱了力,说话声音也微弱,只是还强撑着看向邓铭庭:“先前我一直不敢问太医,如今总有五个月大了,太医应该断得出来男女。”。
邓铭庭被她这样逼视着,难免有些局促,只踌躇不言。
王娡微微一笑:“邓太医在担心什么?好不好总是我的孩子,难不成是个女儿我便不要这个孩子了不成?”。
邓铭庭慌忙道:“微臣惶恐,不敢做此猜想。”。
然而他终究是犹豫了半晌,方才低低道:“依据微臣所见,娘娘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