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不欢而散,俞锦妍心情很不好,想着莫含章和莫家的人,越想越烦,干脆给自己找点事做,想到自己如今的骑射,确实是一大问题,小心给俞琮言去了封信,第二天碰头说了这事,俞琮言也挺重视,回去找了个不起眼的庄子,小心安排好,让俞锦妍每天过去练,索性俞家祖上也是武功起家,俞琮言还会些拳脚功夫,给俞锦妍启蒙算是可以了。
本还打算给俞锦妍另外再找个师傅,谁知道俞锦妍手里一拿上弓箭,姿势一摆好,四肢下意识就知道该怎么动,明明俞琮言不过教了一两次,俞锦妍练了两天,就已然练到了个百发百中箭无虚射的境地。再学骑马,俞锦妍明明今儿还是在俞琮言的指点下上下马,慢慢小跑,可练习不到两天,身体下意识就催动了马儿前行,不过几天,就已然能驾马绕着庄子跑了。
俞锦妍吓得脸色发白:“大哥,你说这样,是不是不正常?难道说,莫含章的身子,还有以前的记忆?那我这,算不算彻底掌控了这个身子?”还是说,她现在没跟这身体完全契合?
事关妹妹,俞琮言也急得慌,偏这种事,最见不得光,只能私下里打探。俞琮言又怕自己露出什么神色来,叫妹妹更慌了神,也只能做着胸有成竹的样子,暂时安抚俞锦妍:“到底是莫含章自己的身子,留着他原本的记忆也说不定。你别着急,你现在吃喝睡觉不都没事,身子也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何不算彻底掌控了身子?你可别忘了莫含章现在还困在你的身体里怀孩子呢,怕什么?”
有些事,只要有一人胸有成竹,坚定不移,另一人心里就好受得多。俞锦妍见俞琮言信心满满的样子,这才稍微镇定些,第二天,俞琮言又给她弄来串定神安魂的紫檀佛珠来,说是高僧开光了的,俞锦妍开始害怕鬼神不敢带,可一触手,什么事都没有。俞琮言又在身边道:“老天既让你重来再来,肯定不会在这些细微处刁难你,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俞锦妍这才稍稍放下了心,再射箭骑马,也没了开始的慌乱,骑马太累不说,双腿间更被磨得生疼,俞锦妍是怎么也不喜欢的。倒是射箭这东西,还真叫她找到了不少乐趣,尤其是她百步穿杨的箭术,完全把俞琮言比到了天边去,对着自家大哥黑不溜秋的脸,俞锦妍心底,别提多得意了,越发来了劲,没事就往那庄子上跑,私底下练箭术,开头俞琮言还来陪着她,后来被她抓着比箭输了好两次,就再不肯来了。
俞锦妍一个人没意思,寻思着自己如今的箭术够糊弄人了,干脆也不在路上跑了,自在莫府的演武场上练得开心。
莫飞景瞧着心里来气,这般好的箭术,不说在人前显现,给莫府挣个脸面回来,背后练得百发百中又如何?谁能看见?谁能知道?又有谁会赞赏会提拔。现在不过一个步军校尉的虚职,空顶着个头衔,半点实权没有,再不赶紧找找门路,难道每天呆在家里吃喝玩乐吗?莫飞景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习武比不得莫含章天赋,学文也没这个天资,以后若要过得好,少不得还得靠着兄长。嫂子俞锦妍是个目下无尘的性子,架子大,自己去求她疏通门路,忒丢人。倒是这自家亲大哥,说起话来可以不用顾忌那许多,自己便是请他帮忙,也不会说不过去。
因此,对莫含章的前程,莫飞景看得,却比他自己还重——他大哥好了,难道还能亏待了自己这弟弟不成?
又一次看着俞锦妍在演武场练箭,莫飞景到底没忍住,凑上去好一通苦劝:“大哥,你日日苦练不辍,可再大本事,若不显现人前,也不过是空谈。大哥你回京已然好几个月,却还没个实缺下来,我看着心里也焦急,刚好张家张辰兄与我还有些交情,大哥,不如,我约出来,大家一起喝杯茶?”至于喝茶之后做什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俞锦妍本来高高兴兴练箭,心情还不错,看到他来,好心情一下败了大半,这会儿又听他说起自己不爱听的,眉峰一锁,好不客气道:“喝什么茶?那张辰身上无官无职,靠着荫蔽的小子,我和他也不熟,有什么好聊的?再说实缺的事,不着急。”
听得兄长这般说自己的朋友,莫飞景好大不乐意:“大哥你说什么呢,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张辰是只捐了个官,可他爹却是威名赫赫的将军,还有他家的姻亲故交,连起来好大一张人情网,大哥你的差事,搁人那里,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大哥你就听我的,以我跟他的交情,一说定没问题的,我先前就给透了点口风,就算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也得给你找个好差事……”
莫飞景兴高采烈地啰嗦着,话还没说完呢,俞锦妍把手里长弓往地上一摔,冷哼道:“透了口风?你透了什么口风?谁给你的胆子,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在外面乱说话?”
莫飞景瞧着地上那把弓身都被磨得光亮的长弓,心里一突,他可认得这把长弓,却是当年莫家老爷子用过得,莫含章平日爱之如命,现在却都给摔到了地上,可见莫含章是气到了什么地步。可莫飞景心里又不服气,自己是好意,如何莫含章不但不领情,还对他耍这样的脾气?一时气冲到脑门,梗着脖子叫道:“我怎么就乱说话了?要不是担心你,看你这样天天到处乱逛,怕你心里闷气,我能这样到处给你托人情拉关系啊?你不说感谢我辛苦,还对我摆脸色?难道我为你好,还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