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含章看着他,都气笑了:“你也有脸说为我好?什么也不跟我商量就随便乱做决定就是为我好了?你怎么知道我就闲在家里每天乱逛?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托人找关系谋缺?你是认为,我常年不在京里,京里就找不到半个熟人了?非要你逞英雄给我找门路?”冷冷盯着他,道,“你到底是为我好,还是故意在我面前展现你自己的人脉之广,你心里有数。”
莫飞景叫他这番冷冰冰的话说的脸色大变,面色如土,发间早被冷汗打湿,只是强撑着道:“不识好人心,我是你亲弟弟,一心为你,你居然还这样怀疑我?好啊,既然大哥你有法子,那你自去找门路就是了,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好了吧?”说完,气冲冲就走了。
路上看见谁,都是一眼狠狠瞪过去,怒不可遏的模样,却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自己有多心虚。
是人多少都有攀比心理,莫飞景自小就知道,自家大哥是个武学天才,小小年纪,练起武来已然是有板有眼,莫父大为欢喜,背后直夸莫府后继又人。莫飞景是在沈氏身边长大的,被沈氏捧在手心里养护着长大,丫头婆子,谁不对他毕恭毕敬,事事以他为先?这就养成了莫飞景个骄傲的性子。莫飞景由莫父教养长大,莫飞景跟在沈氏身边,兄弟两隔得远了,虽不容易产生疙瘩,到底也不亲近。
早年莫飞景在军中默默无闻也就罢了,偏后来,莫含章居然娶了侯府千金,这就叫莫飞景心里过不去了,自家大哥一个莽夫,因为是长子,就娶到了侯府娇滴滴的大小姐。自己呢,长相气质,都比大哥好了不知多少倍,只因为是次子,家族的婚约,就轮不到自己了,按着莫家的情况,他甚至只能娶个小门小户的女子。心高气傲的莫飞景,如何能好受?
再后来看到俞锦妍的十里红妆,貌美如花,再对比自己娶妻时那寒酸的人选,莫飞景对莫含章,心里就有些酸酸的。
总算莫飞景还是个聪明人,知道以自己的天赋,家里以后少不得还得多多靠着莫含章,也就把那点小心思收了起来,可要逮着机会了,他却也是不吝啬于在莫含章跟前,好好展现展现自己多年来在京里经营的人脉关系来,也叫这个大哥看看,他这个弟弟,可也不是吃素的。
却没想到,自己这点小心思,居然叫莫含章看得透透的。
莫飞景回到自己屋里还在懊恼,他怎么就那么沉不住气呢,还怄气回来了,也不知道莫含章生气了没有,可千万心里别起了隔阂才好。
舒月朝见他忧心忡忡的,担心地问是怎么回事,莫飞景不好说实话,只说是为莫含章的差事担心:“我看大哥这样天天呆在家里,也不出去找亲朋旧友疏通关系,心里烦。”
舒月朝一听是长房的事,就没了开始的热络,不冷不热地答应一声,劝着莫飞景把心放宽了:“你操心这许多干什么?大哥那么大人了,做什么事他自己还不知道?他常年离京,在京里能有什么关系?不就嫂子娘家晋阳侯府吗?嫂子现在又有了身孕,侯府能不管他?他有底气天天在家里练箭骑马玩乐,肯定是心里有数的,不定人家侯爷已经在给他疏通关系了呢,你在这边,皇帝不急太监急!”说着,掩着嘴轻笑起来。
莫飞景心里正不高兴呢,哪有心情跟她玩笑,眼睛一瞥,不快道:“什么皇帝不急太监急,你相公我,是太监啊?”
舒月朝见他恼了,这才不敢笑,轻轻推了推他:“我这不开玩笑吗,你生什么气啊!你要不高兴,我不说就是了。”
莫飞景对她却是有些感情的,见她服了软,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皱着眉头道:“你以后,少跟我开这些玩笑。”顿了顿,才又问道,“你觉得,大嫂那边,在给大哥铺路了?不能吧,这俞家一直对咱们冷冷淡淡的,我要谋个差事,大嫂左推右推就不给办,她能对大哥那么好?”
舒月朝就说他傻:“你也不想想,我们是什么人啊,不过就是人家小叔子妯娌,她能把咱们的事往心里去?大哥可不一样,那是嫂子的丈夫,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侯府对大哥跟对咱们,哪能一样吗?我看大哥那悠闲的样子,肯定是心里有底了!”
“砰!”莫飞景一拳砸上桌子,心里又羡又妒,又气又恼,恨声道:“亏得我还在这里为大哥提着颗心,生怕他差事老不定下来吃亏,结果,他那边都快定下了,还瞒着我。”
舒月朝听着也是义愤填膺:“都是一家人,差事找好了门路这样的喜事,说出来大家一块儿高兴高兴有什么不好,非要这么藏着掖着,难道还怕我们沾了光去吗?”
莫飞景到底还存着几分理智,闻言狠狠瞪了她一眼:“别胡说,大哥可不是那不讲亲情的人。”想着莫含章平日孝悌的性子,慢慢平息了怒火,对舒月朝道:“你去跟母亲说说这事,让她去问问大嫂,侯府那边,都给大哥安排了什么缺。早点知道,我也好为以后安排。”要是好差事,自己可得求求大哥,拉拔兄弟一把。
舒月朝点点头:“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跟母亲说!”
别的她不敢说,事关莫飞景,她就不信,沈氏坐得住。舒月朝想着侯府的气派,肯定不会给莫含章安排不好的职位,若是好点,莫含章上位了,自家再求求沈氏,给说说情,那莫飞景,不也能谋个好差事了?
一想到这点,舒月朝心口就扑通扑通直跳起来,脸上也开始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