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尹云歌冷笑了一声,听起来带着一些嘲弄,轻叹了一声气,倒像是松了一口气,把手机揣进了衣服口袋里,就跟一块沉落的石头找到了归宿一般,尹云歌也曾经想过,带着一股矫情希望自己中意的男人没有被任何女人改造过,单纯地存在这个世界上只是为了自己的到来,他生来的目标就是为自己而死,这样近乎吝啬的感情纯度之高又幼稚至极,所以,这是不是说明,尹云歌从头到尾就认错了人?
叶名琛,你觉得呢?
骤然间,一阵晕眩,尹云歌像是一下被透支了一样,倒在了地上。5
再次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祁峥皱着眉头正在床头看着自己,干燥的嘴角让尹云歌抿了下嘴角,祁峥少有不言笑地替她端来一杯热水。
“尹云歌,肚子里的这孩子是谁的?”祁峥张开了口,认真的模样可见一斑。
尹云歌到底没喝上一口水,放下水杯,坦然地对着祁峥,“反正不是你的。”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三个月的身孕,你吃退烧药,还来研究所上班,你还真当你自个儿百毒不侵了?”祁峥还是头一回这么大声说话,他是真有点急了,他从大学开始就认识尹云歌,大学四年不是瞎混的,他清楚明白尹云歌是什么样的人,咬碎了牙齿都能往肚子里咽下去,没准还能给你挤出一个微笑。
“跟你说话呢,你装什么忧郁啊?难道,在外面偷人了?”祁峥见尹云歌雷打不动终于开动联想模式,凑近尹云歌耳边上小声地询问道。
尹云歌直将他推开,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气。
“现在美国的天气好吗?”尹云歌看着窗外问道。
“秋高气爽。”祁峥顺嘴说着。
“那就好。”尹云歌抿着嘴角笑了,其实发白的嘴唇并不一定好看。
祁峥看着这样的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说真的,有点莫名的心疼。
尹云歌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看着不足一平方米的行李箱,忽然觉得自己的爱情只剩下了一平方米,如果没有人愿意踏足,那么这方寸之间终究会灰飞烟灭吧。
锁上门的声音,钥匙转动了钥匙孔,尹云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追逐。
尹云歌想要一个完整有保障的未来不是空穴来风,她时常走神迷思就是从得知自己有孕时开始,叶名琛在离开之前,她本来想找机会跟他说清楚,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只是当时他们闹得太不愉快了,现在,在面对或挑衅或事实的威胁时,尹云歌决定搏一回。
尹云歌有点人群恐惧症,在人群中,她常常丧失方向感,在人来人往中,她就只能选择低头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结果是什么,但是好像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5
拿了登机牌,尹云歌回首看了一眼天,好像有点阴。
紧接着,裤兜的手机不可遏制般震了起来。
“尹云歌,你在哪!”不是疑问,完全是质问,这种语调,不管尹云歌说什么都是一称劫。
“家里。”偏偏尹云歌选择了最危险了一条道。
“你家是住在南苑机场?”叶严冬对着电话狂躁地大声道,电话那头已经传来航站楼广播的声音,她真当自己是白痴吗?
“你有事吗?没事我就挂电话了。”尹云歌不想跟他多废话,相比之下,尹云歌的声音都能称得上吴侬软语了。
叶严冬咬着牙挤出四个字,“你不许走。”
那调子就像初中放学拦下自己的不良生。
尹云歌轻笑,“叶严冬,你算什么?”
“我不想你自讨苦吃。”叶严冬的话让尹云歌短暂地停住了脚步,却也只是短暂一刻。
尹云歌没有犹豫地道,“苦果是我种的。”
“但是种在我心里了!”叶严冬高调的声音让尹云歌愣了一下,他高调得认真,不容反驳。
“你在原地等我,这一次,就给我这一次机会。”叶严冬闭着眼睛,像在祈祷一样。
“我恳求你。”他静静地道。
第一次,叶严冬诚挚的话让尹云歌失了神,呆呆的站在原地,浑身好像都丧失了知觉一样,那声音几乎打动了自己。
叶严冬一路飞驰到机场来的,不同于尹云歌,他总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一个人,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尹云歌。
尹云歌理性站在了上风,她尽量温婉地对着叶严冬道,“我要去找他,你不需要为我担心。”
或许,叶严冬只是朋友的关心罢了。
尹云歌该感激。
然而叶严冬不管不顾了,他这一次一定要让她知道,清楚的知道。
“尹云歌,就凭你那点筹码恐怕你都不知道你自己怎么死的?”叶严冬原本不想说的,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让他放了出去,他看不惯尹云歌的自讨苦吃,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忽视一个女人细微的变化,叶严冬只是短暂的接触就会轻易晓得那具敏感的身体任何细微末节的变化又何况是叶名琛呢?
“你以为你去找他他就会感动?你以为你怀孕他就一点都感觉不到?尹云歌,你别给我自以为是了!”叶严冬从医院里知道尹云歌晕倒就意识到了什么,只是没想到尹云歌真打算喝出去了,可是他要让她知道,她根本不善于任何伪装,连爱都一样。
“你的爱都没有使他感动,你又凭什么以为一条生命能让他回心转意?何况,感动从不是支撑爱情的全部。”这一点,叶严冬是深有体会的。
“尹云歌,你以为善于伪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