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是乞颜部动身前往萝扎山的日子,铁木真调了八千人马,加上追随博尔术的两千多人,算来也是万人有余,凌兰琢磨这个人数是必须要有的,带不了万人过去说是联合应战就显得实在是没什么诚意,凌兰心想大概乞颜部族人心里知道这是个交情战,准备的快、动身也快,除了穿了御寒的冬衣,弓弩刀箭只拿应手的,只有博尔术的人马带了稍重的武器,凌兰再看跟随着自己出来的四百来人,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
这四百人大多数人只穿单衣,有弓箭的两百人,另两百人几乎是赤手空拳,只凌兰一人骑马,凌兰琢磨最好只是堵了蔑儿乞的逃亡之路,要真是遇上他们大部队的人,这些人也只能蹲地下捡石头砸他们了。
行军之中落帐休息,只凌兰扎一小帐,跟她出来的人对这个面嫩,有些阴柔气的那可儿实在不了解,也不敢与她多说些什么,只那日和凌兰聊过几句的铁匠,胆子稍大些。那铁匠叫庆尔泰三十几岁的年纪,一脸沧桑异常,每一开口便先叹气,想来是人生经历也是不顺遂颇多磨难。
又到了落帐休整的时刻,太阳已西落,这些人围着火团三五群的一堆堆的坐着,小声说着话,凌兰心想若是此功竖立,这些人也算是自己首功的部下了,她出了帐与他们团坐,起初这些人很是惊慌,凌兰显得坦然,还命人开了酒,这也是临行前与铁木真说的,其他事她不要求至少得让这四百人吃饱了饭吧,酒肯定是不能管够了,喝上点御寒来用。
聊些话都是家常琐事,细一打听愿意跟随而来基本上全是寡人了,也有篾儿乞降奴来了乞颜部又再娶妻的少之又少,凌兰随意问问他们心里的盼望,一听都是简单之极,不过生计所需,想要牛羊都没有敢说超过五只的,凌兰想这便是最好的翻身农奴了。
蔑儿乞是合族,上次之战死了一位族长,如今还剩脱脱和答亦兀岑,凌兰只对脱脱有一面之缘,还是极端恐慌的状况下,再回想也只能想个轮廓,还好这些人里有对脱脱和答亦兀岑面貌十分熟悉的人,凌兰心想看来蹲路口拦boss的活非她莫属了,只是不知道boss会不会买票通关呢?
草原入秋一天寒似一天,遥看见萝扎山的时候已经走了快一个月了,铁木真又下了落帐的令,快马来报凌兰的时候说族长请大人过往一叙。
凌兰去了铁木真的行军帐只看外围这帐落的扎实,她心里琢磨难不成他是要侯在此处不走了?入帐时铁木真坐的端正摆了一桌的饭食,再一看博尔术也端坐在帐中,两人无话也只是坐着,哲勒篾在一旁低着头听着吩咐。
“你来了?入座。”铁木真看见凌兰入帐平静的说了句话,哲勒篾很有眼识的给三个人倒了酒。
铁木真端着碗思索了片刻转头看着凌兰:“也莫再说些费心费力费神的言语,饮此酒之前我只再问你一句?你当真是去要守萝扎山口的通路?你若是这些天起了别的意思,没这份心思便说出来无妨,我派别人去守就是了。”
博尔术的眼睛也随即瞪大,心里盼着凌兰说她反悔了,不想去了。
凌兰思索了片刻,端了面前的碗把酒喝了:“只半刻之前我还与那我那四百奴人说,有功之人皆可得五马十羊的犒赏,回去如何又能说我不去了?”
铁木真微笑把自己碗里的酒喝了,博尔术面色沉了下来忍不住做了个深呼吸,端着碗也把酒喝了个干净。
“你二人这么想有战功在身,便得了战功再回吧?若是冲进族去杀了些人死了些人,就不必二人同回了。”
博尔术挑了眼皮看铁木真:“这话是何意思?”
“二人皆死回不得,一死一活,活人可回,二人皆活无功而返的不过是送了族人去送死罢了,若是有份骨气在如何说也是要领罚的。”铁木真慢条斯理的说话,一边喝酒:“若是,你二人皆平安康健的去了他处……”铁木真端着碗自顾自的笑了一下,没说下话,他转头命哲勒篾倒酒,铁木真长出了口气:“我驻扎此处等二人带功而返,你们明日便动身前去,与王罕联兵而动的日子,还有八日,你们自己盘算路途脚程,明日我就不再为你们践行了,若见了王罕说我铁木真带了八千人马在此相守,蔑儿乞之中他想要何物他拿便是。”铁木真说完起身要出帐,凌兰在身后喊他:“给我二十匹脚程快的马。”
“哲勒篾,给她!”
凌兰和博尔术第一次能堂正的在族内军中并肩而行,后面跟了两个奴人带着凌兰要的马跟在身后,二人并行皆不语,不是各怀心事却是一个心事,有几次博尔术开口想问她为何非要如此,一想这问题问出来伤情的话,只是他却是真的挂心凌兰,想了半天也不必说这些无用之言了。
“我们明日何时动身?”
凌兰转身看着他笑:“一早便走。”
博尔术笑着点了点头,真想靠过来抱她一抱,却是不能。
第二日一早两人带了三千人马动身向南去往萝扎山灵河边,二人终能并骑而行了,只是木仁在一旁一直不停的叨叨:“大人,我们为何这般急着赶路?”
“约了八日后就是举兵之日,还要探一下地境何样。”
“我有一妙计不知大人可有心听上一听。”
“讲。”
“我们不如在此驻扎,王罕兵强马壮没有不胜的道理,反正东西也是随他们抢,等他们抢完了通知我们一声,咱们回返族中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