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城的酒吧区一般是晚上九点以后才开始热闹起来,现在刚过六点,只有最边上坐了几桌客人。
阿四找了个靠门口的座位坐下,他今天进了批新货,打算狠狠地赚上一笔。
进来几个穿了黑色西装的男人,为首的那个使了个眼色,其他几个人会意往楼上走,他在一楼环顾了一圈,接着径直朝吧台那里的酒保走过去。
闲得无聊的阿四拿余光瞟他,隐隐觉得这人不是来凤凰城喝酒的,更像是在黑道上混的。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凤凰城在y市之所以能安然无事地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必定在黑白两道上都有人帮忙护着。
所以他交给凤凰城一笔场地费,就完全不用担心会有条子进来抓人。
喝着啤酒,靠在沙发上看那男人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举给酒保看,酒保看了半晌,最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上面的人。
阿四心想那小酒保不过今天才来上班,问了也等于白问,再说凤凰城每天进出那么多人,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和他接触到。拿他自己来说,除非那人来自己这里拿过货,不然就算他和自己说过话,阿四都是第二天转眼就忘。
男人又问了另一个酒保,他也是摇头,阿四有些好奇那照片上的人究竟是谁。
过了一会儿,那几个上楼的男人下来了,对那个男人摆摆手,看上去有些丧气。男人垂头思索了一番,抬头又看了一圈,看到阿四那里正好和他对视上。
阿四正等着那男人过来,身边忽然一阵清香飘过,他连忙侧目看过去,来的人正是一身红色长裙的方清妤。
“哎哟,妤姐,今天可算来上班了,我都想死你了。”阿四亲亲热热地凑过去和方清妤打招呼,再去看那个黑衣男人,他已经带着几个人走出了大门。
方清妤推开他,也笑:“贫嘴。”坐到阿四的对面,顿了顿才说,“你知道怎么戒毒吗?海洛因的那种。”
“妤姐你这分明是断我财路啊!”阿四故意露出嗔怪的娇羞表情。他和方清妤的关系很好,来凤凰城的第一天就认识了她,知道她没别的小姐那么多的臭毛病,每天打个招呼,慢慢地就成了熟人。
“快说,我着急上班。”方清妤这么说着,但并没显出不耐烦。
有几个小姑娘穿得花枝招展的,进门看见方清妤和她打招呼,方清妤也和她们回了个笑,转过来继续等阿四的回话。
“我能搞到一种药,据说很管用。”
“据说?”方清妤不满地挑起眉。
“妤姐,我是卖毒的,又不是戒毒的,你这……”阿四点了根烟,满脸的苦大仇深,“你明摆着为难人!”
方清妤看了眼时间,停止了打趣:“那你帮我去搞这种药,我明天就要。”
“这么着急?我记得你不是不混道吗?”
“我给别人用。”
“别人?”阿四笑得很是夸张,“妤姐难道遇见真命天子了?”
“你滚。”方清妤笑着说道,一脸嫌弃。
“戒毒很痛苦的,你最好让那人做好心理准备。要是吸的时间不长,十天就能戒掉身体上的瘾,可是一般人都会再去复吸,最难戒的是心瘾。”阿四敛起笑,严肃地说道,他拿方清妤当朋友,说的是真心话。他进过戒毒所,出来还是吸上了,现在只有不断倒腾货才能付得起这高昂的吸毒费用。
“谢谢你。”方清妤想到柯茉绵,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她该对阿绵有信心。
“我和妤姐谁跟谁啊,戒毒最重要就是和那人保持交流,你得了解她为什么要吸毒,从源头断了她对毒品的迷恋才是关键。”
“看不出你还挺专业。”方清妤在笑,心里却是一紧,阿绵对毒品的依赖很可能就是因为她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可她要怎么去问?这就像是在她陈年的伤疤上又割下一刀,实在是太残忍了。
“唉,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呐。”阿四感慨道。
柯荣成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手下的电话,他们在凤凰城没打听到关于柯茉绵的任何消息,这下似乎又没了线索,蒋士铨那里还等着他的回复,柯荣成有些烦躁。
“爸爸,爸爸。”柯卓尔跑出来迎接他。
“卓尔,妈妈呢?”柯荣成进门,把外衣口袋里所有的东西都放在茶几上,再让女佣把衣服拿去洗了。柯卓尔看见柯荣成拿出的白色手机,好奇地拿在手里琢磨。
“爸爸,这是谁啊?”他打开了手机相册,第一张是柯茉绵和蒋士铨的合照,应该是前几个月蒋士铨去美国的时候照的,柯卓尔只见过柯茉绵十四岁以前的照片,而十八岁的柯茉绵已经有了成熟的味道。
“你姐姐。”柯荣成拿走手机,没有多做解释,这时候魏音正好回家了,一进家门就念叨个没完。
“荣成回来了没有?卓尔今天做了些什么?家里要做的事都做了没?我走之前吩咐晚上要做的燕窝粥做了没有?还有……”她烫了头发,美艳得像只骄傲的大公鸡。
小敏抱着魏音今天买的几袋衣服跟在后头,不时应声回答。
“魏音,”柯荣成看着她这幅咋咋呼呼的样子,心中的烦躁又加重了几分,出声打断她,“以后卓尔在家你少出门,多陪陪他。”
魏音一听不乐意了,加快了步子走过去:“你倒是想想他总是不上学懒在家里像什么话?难不成我还要整天守着他不成?”
柯荣成觉得她无理取闹,没回答她的话。
“荣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