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卓尔读的幼儿园是y市最好的,都是政府官员和企业家的孩子,哪来你说的那么差?再说小孩子就应该多和集体接触,你把他憋在家里还怎么培养他的交际能力?”
柯卓尔不解地看看柯荣成又去看魏音,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
魏音有些嘲讽地开口:“是啊,哪像你那个宝贝女儿,从小就得在家里好生供养着,请来全市最好的老师教她,可怜我们的卓尔了,随随便便塞到幼儿园就算了。”
“茉绵和卓尔能一样吗?”柯荣成完全没了耐性,挥挥手就要上楼。
“是不一样,”魏音走过去在楼梯底下喊,“柯茉绵出门会有一群记者抢着拍她,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有个当明星的妈?柯荣成,你敢说你现在不会去想任月蓉?我看在你心里她们娘俩比我和卓尔重要多了。”
“无理取闹。”柯荣成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上楼。
“卓尔,”魏音招招手让柯卓尔过去,“走,妈妈带你出去吃饭。”
“太太……”站在门口的女佣弯下腰把她的鞋子摆好,不敢开口挽留。
魏音今天听蒋太太说起柯荣成以前有多宝贝柯茉绵,越想越不痛快,她柯茉绵是宝贝,那她的柯卓尔算什么?现在柯茉绵也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搞得柯荣成整天愁眉不展的,又一想,那小狐狸精出状况才好呢。
魏音带着柯卓尔一出门,柯荣成还在楼上,小敏怯生生地去找秦姨,问她太太走了这晚餐该怎么做。秦姨说照常做就行了,这个太太常常和柯荣成耍小性子,秦姨早已见怪不怪。
“秦姨,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小敏洗着菜,想着柯卓尔白天问自己的话。
“大小姐以前是个很温和的人,小时候喜欢整天黏着太太。”小敏知道秦姨说的太太是任月蓉。
似乎是有些话憋得太久,时机又正合适,秦姨对小敏多说了一些以前不曾提过的话。
“可是自从新太太来了以后……也不是,应该是太太走了以后,小姐的性子就变了,除了蒋家的那对兄妹还能接近她,她连先生都变得爱理不理的。”
“以前的太太应该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吧?”小敏小时候看过任月蓉演的一部电影,对她在里面饰演的温柔贤淑的女主角有着深刻印象。
“比现在的太太要好太多了。”秦姨说完立即朝门口看去,又说,“可惜好人没好报,大小姐也难免变了性子,都四年没回家了,你说她对这个家还有什么感情?”
小敏忽然觉得柯茉绵是一个可怜的人。
五年前的报纸铺天盖地都是昔日影后任月蓉因为癌症香消玉损的消息,那时柯茉绵才十三岁,秦姨以为失去母亲的她会哭得呼天抢地,可她只是在任月蓉过世的那一天一声不吭地流眼泪。之后的葬礼上,她站在柯荣成的身边向来参加葬礼的人们鞠躬,接受他们的好心劝慰,整个过程她冷静得出奇,不哭不闹,全然没有一个十三岁小女孩该有的反应。
媒体说是任月蓉的死让柯茉绵一夜长大,可看着她成长的秦姨觉得不只是这样。
半年后,柯荣成娶了魏音,她进柯家的时候已经怀了柯荣成的孩子。秦姨现在想起魏音进门那天,柯茉绵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神情,还能感受到一股真切的寒意。
柯茉绵从不主动和魏音说话,偶尔魏音会讨好似的来找柯茉绵,她也只是冷笑着应付几句。柯荣成看出她和魏音之间的矛盾日益激烈,在柯茉绵十四岁那年把她送到了美国。
一个人在美国无亲无故,而她的父亲却在y市和另一个女人组成了幸福的三口之家,小敏叹了口气,不想再问。
凤凰城的公关领班有五位,这里的小姐常换了一批又一批,但领班是固定的。像方清妤,从凤凰城开业的第一天做的就是这个职务。
这里的小姐多是来y市打工怕吃苦,于是选了这条路的女孩子,也有少数女孩子在y市读大学因为家庭条件的缘故来这里打工赚学费,可是像外界说生就太夸张了。
小姐的服务也有分类,陪客人唱歌喝酒就是最常见的做台,收的钱要和凤凰城五五开,但有些客人会带小姐出去开房,也叫出台,这笔收入是小姐自己拿的,小姐光做台就是一千起价,可见出台的报酬有多诱人,所以大多数小姐很乐意跟着客人出去。凤凰城里的小姐很讲究,外面一些小会所里的野鸡是不能比的,有几个小姑娘甚至拿自己在凤凰城工作为荣。
方清妤有时觉得这些小姑娘太天真了,再讲究的鸡也是鸡,你穿了多少件gi还是pada都掩盖不了身上的脏。
领班比小姐要辛苦得多,几乎每晚都在各个包厢奔波,收入也不见得会比小姐丰厚。方清妤的工资向来最少,小姐们很少看见她跟着客人出去,背后常议论她是不是在故作清高。
方清妤对这些流言已经熟视无睹,除非遇上自己惹不起的客人,她是不会为了钱轻易出台的。她打算着什么时候离开这个行业,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可又一想,自己连个大学的文凭都没有,能去做些什么职业?
吃青春饭吃惯了,另谋他路就觉出了难。
笑着走进包厢,笑对每一位客人,就连对他们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手都要笑着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