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看着清妍吃着燕窝,笑眯眯地说道:“你爹虽然罚了你可也是为你好,他也是希望你日后能找一个好的婆家。他也不想就这么关着你,但也怕你……”她感受到清妍身上的不悦,连忙转移话题,说道,“后日我想去华安寺上香,那里的主持跟我关系不错,不如清妍就陪陪大娘去上下香,你爹也想趁此机会让你陶冶陶冶性情,在那里住上三四个月,清妍觉得如何?”
府里的人众所周知,大夫人信佛,酷爱谈经论道。
清妍从碗里抬起头,笑得异常亲切,眼里闪烁的光芒偷着狡黠,她说道:“好啊,大娘,没有问题!”
大夫人连忙点头,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定了啊!记得到时打扮得庄重点,不要再给爹扫面子了!”
清妍更加亲切地笑着不停地点头,然后目送着大夫人仓皇离去……看来她也受不了这个房间里的凌乱啊……
华安寺……
清妍放下手中的勺子,然后拿帕子开了开嘴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见四下无人,巧儿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小姐曾送过大夫人一枚鸽子蛋那么大的珍珠,可她如今却恩将仇报,小姐真是不值得!”
清妍斜睨了巧儿一眼,笑问:“我如何不值得了?”
巧儿理所当然地说道:“小姐不是最讨厌那些劳什子‘阿弥陀佛’了嘛,她让小姐跟着去岂不是让小姐跟着活受罪!”
清妍摇摇头,不以为然地笑说道:“非也!”她站起身来,抱着手兴奋地说道,“她这么做反而帮了我一个大忙!三四个月,又没有人管着我了!”
巧儿嘟了嘟嘴吧,说道:“小姐,你不会忘了,大夫人也会跟着同去的吧!”
清妍笑笑,对她说道:“可能前几日我会被看得紧一些,但是以后的日子就靠你了!”
“我?”巧儿用手指着自己,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巴,说道,“小姐,我不行的!”
清妍白了她一眼,说道:“你以为是什么!我只不过是想让你隔个几日来探望我顺便在陪我聊天的时候,谈谈我爹每日都在哪个夫人那里过夜啊怎么样的,大夫人不用我撵,她自己就会回去了!”
巧儿崇拜地望着清妍,夸赞道:“小姐,你可真是聪明!”
清妍得意地嘴角一挑,说道:“那是当然!”
她缓缓踱步到门口,然后抬头望着那一角的天空。就是因为看够了那一角天空,所以她更加向往的是去过无拘无束的生活,她拥有的本就是鬼魅的轻功和一颗向往自由的心,所以她想要摆脱这种被拘束的命运。
“小姐,您看看还缺什么吗?”巧儿数着四五个箱子,眨巴着眼睛继续想着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清妍无奈地看着她琐碎念叨的样子,然后又看了看那四五个箱子,更加无奈地说道:“巧儿,我只是去华安寺住上四五个月就回来,不用搞得像我就在那里不回来了一样!”其实真正重要的东西她已经在开始收拾打包了。
床铺上摊着一个巨大的四方巾布,清妍宝贝地从柜子将东西拿出来,然后放在布巾上。一把紫竹萧,上好的金疮药,她特地缝制的夜行衣,有着金色花纹的半面具,一把镶着宝石的弯刀,一张红色的敷面纱巾,一套蓝色的寻常女儿家的布裙,还有一件白色得洗得发旧的僧袍。
清妍的手指轻轻抚摸过,最后停到那件僧袍上面,放佛还有残留的温度。
“真是个呆子,就这么就被我吓跑了!”她轻笑嗔道。
尚还记得初相遇在破败迷离的大雁塔,他冒雨前来,眼神纯净干澈,如同天山的雪莲一般出尘。她黑袍披身,面具覆面,手执弯刀如同修罗一般在他面前挥刀如风,差一点就真砍下去了!
还记得他不顾自己的安危,跑到榕树下接住她时原本平静的面容之上的慌张,为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走到如此地步,他还真算是‘大慈大悲,普度众生’了!
她蓦地出声问道:“巧儿,你可知世上有一种单纯和执迷,比这尘世间在繁盛的事物也要珍贵很多?”
巧儿听得稀里糊涂地回头,摇摇头说道:“巧儿不知道,小姐给曾遇到过?”
清妍笑笑,并没有回答,说道:“你去忙你的吧!”她手托着腮,伏在案前,不知道再次出现在他面前时,她应该用怎样的身份。是李清妍?还是少女青儿?又或者是风燕子?亦或是其他人?
她笑笑,有些期待这次旅程。
华安寺在城郊,而李府处于长安城最繁华的地段,所以大夫人带着清妍坐着马车经过了‘两天一夜’的‘奔波’终于到了华安寺。
清妍在这‘两天一夜’中早就磨皮擦痒不耐烦了,可无奈那大夫人真是雷打不动一个,在这摇摇晃晃的马车中硬是做的纹丝不动,坐功让清妍好不佩服。若是按照她的轻功,‘两天一夜’足够她把长安城绕三圈!
本就心里不平衡,这么一想更是想得清妍眼睛都要冒绿光了!
大夫人在丫鬟的服侍下缓缓洗了马车,而清妍在一路颠簸中骨头架子都快散完了,终于做了一回弱不禁风,一走三娉婷,头上戴着长白的帷帽遮住容颜,同样也让丫鬟给搀扶下来了。
大夫人点了点头,终于有了一回大家闺秀的样子……不容易啊……
有方丈坐下的和尚早已在华安色的门口恭候,看到她们到了,连忙上前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舟车劳顿,方丈特命小僧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