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这下也毛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不服着说道::“爹,你这样完全是剥夺了我的自由!”
李尚书阴测测地说道:“我就是要剥夺你的自由,我跟你说,你要是私自逃跑,以后也不要进李家的门,不要跟别人说是我的女儿!”
清妍气鼓鼓地哼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来。
“小姐请——”下人在她身后说道。
“谁怕谁?不出去就不出去!”清妍气鼓鼓地丢下这句话,然后跺着脚转身回了房间。
果然接下来的三日,清妍一个人闷在屋里,足不出户,话不说一句,饭不吃一口,脾气更是暴躁得不得了,每日给他送饭的仆人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里面的大小姐将饭菜扔出来,惹来血光之灾。
上完朝回到家中的李尚书在房中焦躁地躲着步子,摔着衣袖,嘴里不停地气道:“真是个逆女!逆女!”
服侍清妍的婢女巧儿急急地说道:“老爷,小姐已经有三天没吃东西了,在这么拖下去,恐怕身子会受不住啊!”
李尚书一甩袖子,吼道:“她这个逆女,不吃饭怎么了,想要吓唬谁啊!不吃就不吃,告诉厨子,以后家里不要做她的那一份了!”
大夫人急急说道:“老爷,你这话就有些过头了!”
李尚书吹胡子说道:“是她自己不吃东西的,她不想吃我正好如了她的愿!”
大夫人朝巧儿使了一个眼色,就让她下去了。她挽着李尚书的手,柔声劝说道:“清妍这会儿不过是扭不过来,她那个脾气还不是和老爷的一样倔!老爷不是就是想让她以后能找上一个好的婆家,以后衣食无忧嘛,那现成的就有一个当朝太子打小跟我们清妍青梅竹马,感情笃定,没有问题的!”
李尚书坐下来,叹道:“你说的我也不是没有察觉出来,太子的心思怕是清妍马上就嫁给他!虽说清妍刚刚及笄,可她现在这个样子若是嫁给太子,就是太子妃了,以后甚至可能会成为一国之母,但是你瞧瞧她那个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动不动就飞檐走壁的样子,就算有太子的宠爱,嫁入了皇家迟早被人害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是我想看到的!”
大夫人也跟着坐下来,点点头,说道:“老爷考虑的也是个道理。”
李尚书望着屋檐眨了眨湿润的眼睛,说道:“我不在乎清妍嫁不嫁给太子方恒,我只想让她嫁给一个真心真意待她的人,才能不辜负她母亲临去之前对我的嘱托啊!我欠了她母亲太多,我也只是希望清妍能当一个名门闺秀,能像她母亲一样温婉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不是整日里飞来飞去,打打杀杀!”
大夫人也跟着叹道:“二妹去的太早,说来清妍也是其余姐妹帮衬着我一手带大的,如同我们的亲生女儿!虽然清妍聪明,但是同时她的心太过飘忽,让人捉摸不定,也是有些心浮气躁。”
李尚书叹道:“这怎么办才好?”
大夫人眼珠子转了转,然后凑到李尚书的耳旁低声说道:“我们可以……”
半响之后,李尚书摸了摸自己下巴处的一小嘴胡子,点点头,说道:“也好,也好……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清妍一个人吊在房梁上,不停地晃荡着自己的腿。有门被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声音,她的心里顿为冒火,手执一枚铜钱打在门梁之上,然后准确无误地挡在进来人的脚前,她吼道:“是哪个奴才不要命了,没我的允许就进来!”
先进来的巧儿被吓了一大跳,她小声说道:“小姐,是大夫人来看你了!”
大夫人左瞧右瞧这凌乱的房间中竟也没发现清妍的身影,却正看见清妍做着一个鬼脸翻身利落地从房梁上翻下来,吓了她一大跳。大夫人摸着胸口,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连大娘也吓唬!”
清妍嘻嘻一笑,推开来将大夫人扶到椅子上,说道:“大娘一向很少来我这里,所以清妍忍不住想要逗大娘一笑,却不想大娘没有笑反而惊着了,是清妍的不是!清妍给大娘赔罪了!”
一席话把大夫人说得眉开眼笑的,直夸赞清妍懂事乖巧,说什么老爷看走眼了,清妍其实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的。
处在一片狼藉中的清妍笑而不语,巧儿在一旁忍笑忍得嘴都快抽搐了。数尽这长安城中哪有一个大家闺秀可以如她家小姐一般跳脱不羁,房间如这般的凌乱不堪如同……刚被洗劫过的。
但是清妍却是一片坦然,丝毫不觉得羞愧。唔……脸皮够厚……
大娘笑眯眯地握着清妍的手,说道:“清妍,大娘知道这几日你受委屈了,所以特地下厨给你做了顿燕窝补一补。”说着,她就从丫鬟挽着的提笼里多出一碗燕窝来,说道,“你可不要辜负大娘的一番心意啊!”
人都亲自来劝,而且端的又是燕窝,清妍又怎么会拒绝,端过燕窝说道:“清妍就多谢大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