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落下的叶子泛着黄意,如同呻吟着,清唱着一个逃不掉的轮回,一首逃不开的离歌。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嘛!”清冷的嗓音却偏偏带着带着谐谑的语气。
坐在树枝上的皎颜身子微微一僵,露在面纱外的眼眸充满了不可思议,她微微俯身,向下看去,剑眉星目,唇染桃花,头脑发蒙果然是那个祸水!
祁渊一身黑衣紫带,黑发金冠,唇畔是邪魅多情的笑容,说不出的好看,但皎颜微微皱眉,也是说不出的危险。
祁渊手指轻轻抵着自己的下巴,看着她一身宫装坐在树梢,眼中微微有些异样,一瞬而过。
他环视了一下光秃秃的四周,然后抬头看向她,挑眉问道:“你难道准备一辈子呆在上边吗?”
皎颜撇了撇嘴,挑眉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是什么人?”
祁渊得意地弯唇,说道:“你猜!”
皎颜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你曾经出现在魏国的军队里,但又说你不是魏人;你的手下都很怕你,很听你的话,那你的身份应该很高;你能出现在楚王宫里,但看你的身着打扮不像侍卫更不像侍卫;你昨夜对我说楚王,语气里没有恭敬但觉得对他很是了解,莫非,你是亲王?”
祁渊抬头看着她,轻纱敷面的她感觉很是熟悉,但又说不清为什么熟悉,只觉得生来便是如此,如同前世一个飘渺的梦境一般。
皎颜见他只是发愣,不答话,不满地晃了晃脚,“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还没等祁渊说话,只听‘咔嚓’一声,脆弱的树枝终于在皎颜的蹂躏下断开。
放弃了惊呼声,皎颜咬着牙紧闭着双眼,等待着与大地的亲吻。
急促的风吹开她的面纱,樱口瑶鼻,梨涡深陷。绣着红黑丝线的白色裙尾微微展开,好像微微绽放的花蕾,欲说还语,欲说还休。
祁渊看着她,黝黑的瞳孔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冷意,有恼怒,有惊艳,有爱怜。看似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终是伸出手,腾跃而起,接住了向下坠的她。
等到落地时,一直被风撑起的面纱终是落了下来,覆盖住少女绝色的容颜。
松了松眼皮,没有等到预想的疼痛,皎颜一直悬在嗓子的心终于落了下来,但是看清是谁抱着自己时,归位的心脏又重新悬在了嗓子处,不对,是快要跳出来了!
“你……你……你……”被祁渊看着,皎颜的舌头好像打结了一样,“虽……虽、虽然你是皇亲贵胄,但我……我可是楚王的女人!你还不赶紧把我放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毛毛地看着,皎颜在说‘我可是楚王的女人’时,底气是明显的不足!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原本想来问问皎颜是想吃清淡一些还是重一些的绿蕊杀了个回马枪,却不想撞到这一幕。
皎颜头脑一蒙,完了……完了……,这下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不知道是浸猪笼还是五马分尸,还是……
脑海里,正有一个肌肉男霍霍地磨着刀,阴森森地露出一口白牙,刀锋闪着光。
祁渊皱眉看着怀中的人,惨白的笑脸,像是魔障了一半,想想大概也是想得到她小脑袋里想的是些什么,不由得轻笑一声。
绿蕊连忙跪下来,说道:“奴婢不知是大王,接驾来迟,还请大王赎罪!”
大王?皎颜更是发蒙,眼神连忙四扫,发现只有绿蕊,祁渊和她自己。大王……皎颜抬头向上看,看到祁渊笑得一脸欠扁,不敢置信,指着他:“你骗我?你放我下来!”
祁渊挑眉,然后真的松了手……
“啪!”
“啊——”
绿蕊将脸别向一边,不想再看地上皎颜的惨样。
“你!”皎颜被摔得七晕八素,怒瞪着祁渊,恨不能将他身上射出几个洞来。
祁渊邪魅的勾起嘴角,一脸欠扁地蹲下来,对着她说到:“你说的,放你下来!我就放手咯!”
皎颜翻了个白眼,这件事算她自认倒霉好了,她瞪着他,说道:“你骗我?”
祁渊好笑道:“寡人从来没否认过我是楚王,寡人也记得跟你说过,姓祁,‘祁’是楚国的王姓!”
皎颜撇过头,但是他说什么楚王丑陋,他残暴,他多疑,他杀人不眨眼,就像地狱的修罗,统统是来考验她的!如果昨天晚上她若答应他,岂不是自寻死路?想到这里,皎颜不禁打了个寒颤。
祁渊站起身来,说道:“好了,地上凉!起来吧!”
话虽随意,但却透着压迫,让皎颜明白眼前这个不是普通的男子,而是楚王。
但下一刻,祁渊伸出手,放在皎颜面前,微微有些泛白的指骨,修长的手指上带着常年拉弓射箭留下的薄茧,但却影响不了它的美观。
看着那双手,皎颜微微有些发怔,抿了抿嘴角,将手放到他的手心上,他的手心很冰,只是皎颜唯一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