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恒连杀墨问闲等六人,又祭出梨木剑屠戮墨府,都不过是片刻间的事。
而后,墨恒收回洁净如新的梨木剑,心事去了小半,才令两童子赶着七宝莲台车前行,前,墨恒并未进入蓬芦,他甚至连七宝莲台车都未曾下来,只在几句场面话后,极其干脆利落的邀战。谁知未等墨云书答话,蓬芦内就响起廖寅的愤慨声。
廖寅仗着祖父廖观悠在身前,尽管浑身僵硬,却依然嫉恨仇怨的怒视墨恒:“你的亲兄弟亲姐妹,你居然也能下得了手,真是杀性如魔,令人发指……”
“多嘴。”墨恒看他一眼,别的话都懒得说,只像是赶苍蝇似的轻轻挥了挥手,顿时有无数符咒凭空凝结,聚成一粒莲子,莲子随着墨恒挥手破空向廖寅打出,轻描淡写,宛如虚无的幻象。
廖寅几乎没反应过来,廖观悠却看出威胁。廖观悠是老牌强者,此时心中警觉,连忙出手阻拦,一道梧桐叶由法则凝聚,化为盾牌,将莲子拦下。虽然拦下,廖观悠却面色微变。前些日子他没有亲观墨恒出战,现在直接面对墨恒的信手一击,才知道墨恒竟有如此手段。他再也不敢对墨恒有丝毫小觑之意,口中缓声道:“道友乃是一方王者,何必与无知小辈计较这些。”
廖观悠也有气性,但他见墨云书目光沉沉、闭口不言的死死盯着墨恒,却一直动也不动,他已经知道墨恒杀伤力何等惊人,不愿平白替墨云书挡灾,便神色不改、能屈能伸的令廖寅赔罪。
廖寅面色煞白,得祖父暗中传音,才死死低着头赔罪。
墨恒这回再未看他。前世他遭廖寅设伏,乃至中毒极深,这场因果,必有了结,却不必是今日。廖寅如今只是一粒萤火,他随时都可以轻轻按灭。今日,墨恒为的是与墨云书做个了了断。
“父亲错了,理当归正。我知父亲心怒,何不做过一场,也让我体会体会父亲的指点?”
墨恒说完,翻身而出,一道清光划过,便立于场中三百丈之上。他脚下便是星辰接引大阵。天行派和浩然门的两位高人还在斗法比拼,他们倒有耐心,似乎一开始就不打算三两日内结束。墨恒不去管它,只站在极高的空中,身旁是流转的白云,目光淡淡的看向沉眸威严的墨云书。
墨云书脸色越发沉沉,他心中复杂,喉中有万句语言想说,但此时还能说些什么?
“恒儿大了,想挑衅父亲威仪。为父便也由你。”墨云书最终只道这么一句,理都不理五个仓皇逃到他身后的庶出子女,陡然袍袖一摆,人已到了墨恒对面。墨云书魁梧英伟,威严更盛当初。
虎玄青下了七宝莲台车,也飞天而起,远远的负手直立在一旁,神情凝重的看着墨恒二人。
虎玄青没打算插手。他再不愿墨云书和墨恒有所纠缠,也不可能像对付梁弓宜那般,替是墨恒的血缘生父,这一点无可改变。这一战,必须由墨恒亲自了断心结,也必须由墨恒亲自动手,替其母亲意若秋杀出个公道!
……
“非正非魔,亦非中庸。屠戮手足,力杀亲父……未免略显妖邪。”
浩然门一方的蓬芦内,一位隐世大能看着天空之上的漫天莲花,微微叹息了声。
墨恒出手便是万里青莲。
莲花生于白云之间,轻轻摇曳,连天蔽日。如此浩瀚莲海,却步步杀机,令人神识扫过去刚想查看,就猛然遭到反噬,只能暗道厉害。但见莲花朵朵,栩栩如生,飘散清香,让人闻到之后仿佛有所领悟。这莲花虽美,却不显丝毫柔弱,其铮铮傲骨,清直如仙,令人观之,心胸爽朗。
莲花之中杀机起伏,偶尔飘落一片盈盈如虚的莲花花瓣,似乎随风向墨云书沾染而去,墨云书都立即出手拦下,而那莲花花瓣也陡然化为剑气,刚猛凶悍,与墨云书的咒法轰然抵消,炸得一片莲花绚烂飞舞,环绕着墨云书,化为无量剑气,把那处空间都割得稀烂!
“嘶!”下方廖观悠倒抽一口凉气。
凝重。他身周都是逍遥白云环绕,一面漫步走在莲花之间向墨恒靠近,一面拿出实力动用咒法,以白云、书页、字海将墨恒的莲花、荷叶剑气抵挡在身周三丈之外。
墨恒立在云端青莲台上,脊背笔直,沉眸看着墨云书靠近。他使出青莲大阵之后并没有继续动手,直到墨云书稍稍靠近了些,走进了青莲大阵中央,他才猛一挥手!清清朗朗漫延了整片天空的青莲顿时犹如风起云涌,直向墨云书闭合,其威势轰轰烈烈,其杀机让下方观战者毛骨悚然!
青莲大浪卷得空间隐约塌陷,中间就是墨云书。
“我儿不负我之厚望,果然手段超然。但你却还稚嫩,只需躲过,你这杀阵又能奈得我何?”
墨云书脸色一沉,双脚一踏,一张金书从脚下升起,托着他瞬间蹿上天外。
但那万里青莲旋转如浪涛,青莲浪涛声势浩大,宛如银河倒卷,竟汹涌追杀向墨云书!同时,墨恒袍袖一震,化为清光,从那青莲大浪之中穿行而上,他一掌如刀,全力对准墨云书挥砍而去。墨恒以混沌之气加身,将莲花法咒的真意凝聚而出,使其掌边刀锋割破长空,划破青莲云海!
大道至简。墨恒出手一掌,便是令人汗毛直竖的杀招!
墨云书黑眸含怒:“逆子!”他双脚踏着金书,双臂猛震,一手含着云光灭杀之意,将下方汹涌而来的青莲大浪牢牢阻拦,一手又含书海无涯之真意,将裹于其中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