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诚上了马车,径直走向美梦思,脱了鞋,盖上被,进入沉沉的梦乡。这一路八百里加急赶到京城,可把他累不轻。以前,看到八百里加急的信使,总觉得他们非常威风,真正轮到自己可就受不了了。
魏忠贤爱怜地看着朱由诚,低声吩咐车夫,慢点赶车,又唤来一名侍卫,让他去许显纯的住宅,通知魏红莲,说朱由诚回来了。
怕妈妈挂念,朱由诚出征前并没有和她打招呼。魏红莲得知朱由诚出征,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了。那天,她可把魏忠贤好一通埋怨,怪他让诚儿去做危险的事。现在诚儿平安回来了,也该让她安心了。
马车驶到铁狮子胡同,一位抱着小孩的中年妇女正在胡同口焦急地等候,她就是魏红莲。婚后,她和许显纯夫妻和顺,婚姻美满,人也变得年轻了不少,甚至给朱由诚添一个小弟弟,乐得许显纯嘴都合不拢了。
许显纯请状元郎给小孩取名,朱由诚顺口就答道:“国忠,许国忠。”
许显纯大喜,国忠者,国之忠臣也,名字不错。其实朱由诚没有别的意思,国忠是前世他的弟弟的名字,这一世,他的亲弟弟,当然也应该叫这个名字。
见到马车过来,魏红莲急忙上前,魏忠贤竖起一根食指搁在唇边,示意她小声说话。几名侍卫上车,轻手轻脚地把朱由诚抬进卧室,又有侍女上前,给他脱下外衣,盖上锦被。朱由诚实在太困了,这么大的动静,硬是没把他惊醒。
魏红莲不明所以。有点担心,诚儿这是怎么了,在马车上就睡着了。魏忠贤告诉她,朱由诚一夜没睡,又赶了六百多里路,马换人不歇。才这么疲倦的。
朱由诚一直睡到下午酉时初刻才起床,魏忠贤和魏红莲一直在旁边等候。
看到外公和妈妈一直在旁边看着他,朱由诚有点不好意思,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太困了,不知不觉在车上就睡着了。”
魏红莲眼中水光盈盈,用小国忠挡住自己的眼睛,说道:“诚儿总是如此辛苦。人家的孩子十五岁,还呆在家里。享受父母的疼爱,可你却要带兵出征……”
朱由诚心中感动,柔声劝道:“富贵险中求,多少人想抢那个将军都抢不到,我只是随便说了一声,便当上了这个将军。也是皇上照顾,送一场富贵给我呢。妈妈,你不知道。那些叛匪弱到什么程度,一排火铳过去。全部跪地求饶,我连绑都不用亲自动手,他们自己互相绑好,还问我们绑得紧不紧……”
两人说了一会,朱由诚抱过弟弟许国忠。小弟弟才1岁半,胖乎乎的。特别喜欢笑,非常逗人喜爱。朱由诚越看越喜欢,怎么亲也亲不够。
魏忠贤见兄弟俩如此和睦,心中高兴,便把今天朱由诚带着公主上朝的事情说了出来。
魏红莲笑道:“诚儿如此喜欢孩子。不如自己也生一个吧。”
朱由诚俊脸一红,道:“哪有这么早的。”
&岁了,哪里早了。当年我就是15岁嫁给你那死鬼老爸的,要不然怎么有你啊。可惜了,在你失踪后,你的父亲气急攻心,竟然死了。唉,不提他了。你的相好,不是客青青吗?我打听过了,和你同岁,今年娶进门,明年就保证生个大胖小子。”
朱由诚面红耳赤,道:“不行,不行,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到18岁,绝不成婚。”
魏忠贤和魏红莲父女一阵失落,因为他们升级为曾祖父、祖母的希望要推迟三年才能实现了。
两人不由得轮番上阵劝说朱由诚早日成亲。
朱由诚道:“外公、妈妈不要心急,只要再等三年就可以了。其实太早成婚对男女都不好。女的太早成婚容易难产,男的太早成婚容易不育。”
接着朱由诚又跟两人普及了一下生理卫生知识,不过这两人显然不信。朱由诚黯然一叹,心道:“还得请迷信帮忙。”
朱由诚屏退左右,神神秘秘地说道:“我是星宿下凡,这个没错吧。”
两人一齐点头。
&临下凡前,太祖高皇帝偷偷告诉我,我在十八岁之前会遭逢一次大难,如果破了童身,很可能无法度过此次大劫。如果保持童身,便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魏忠贤点头,信了个十足。但魏红莲却有点不相信,问道:“不会是你不想成亲,骗我的吧?”
魏忠贤神色严肃,道:“哎,红莲,不可对神明不敬。诚儿是天机星下凡,所说的话都是天机,怎么可能是假话?再说,人生四大喜,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结婚排名第三,如果诚儿不是暂时不能结婚,恐怕早就屁颠屁颠地洞房去了。”
魏红莲自觉失言,不过想起朱由诚说的大难,急忙问道是什么大难,能不能躲过。
朱由诚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耳光,只顾着想着怎么拒绝逼婚,却忘了面前的人是自己这一世的母亲,最关心自己的安全。扯这个谎,不是让魏红莲担惊受怕吗?但他现在也不能说自己是乱说的,信口胡扯是他的优良传统,可不能让别人知道这一点,否则以后还怎么骗人哪。
&么灾难他没提,时间大概在三四年后,既然元始天尊派我下凡,就一定会让我善始善终,不会太早让我返回天庭的。”
魏红莲又追问了许多问题,朱由诚迫不得已,扯了一大堆谎。这时,他才真切地体会到,“一句谎言要用无数谎言掩盖”这个道理。
说了半天,魏红莲最后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