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眸子微微垂了下,问贾明,“贾明,你和那位贵人认识这样久了,若让你辨背影,你能否认得出来?”
贾明十分肯定的点头,“这个可以的,或者看他蒙面的样子,我也识得。
因为我对他的身份也特别好奇,所以每回他离开之时,我总会偷偷的多看几眼,想着说不定哪日在市集上就瞧见了,到时就可知道他的真实面目。
不过可惜的是,这样长时间了,从未见过他。”
“那就好。”宁氏点点头。
穆文仁大概猜出她想做什么。
眼下只能如此。
不管傅暻是否知道幕后的黑手是谁,有贾明的当面指控,事情就会简单很多,也更容易令人信服,幕后之人想要狡辩也没那样容易。
穆锦晨与傅暻也猜到了。
傅暻令人将贾明暂时带了下去,而后与穆锦晨一家人重新进了东屋。
几人刚刚坐定,穆文仁就迫不急待的问傅暻,“十六皇叔,您是如何抓住贾明的?这些日子为了寻他,我几乎翻遍整个京城。”
傅暻微微一笑,温声道,“半月之前,对世子爷的流言有所耳闻,我对世子爷的为人十分清楚,直觉认为这事并不简单,就令人去查,查到了贾明的身上……”
他大概说了下事情经过。
穆文仁说了感激的话之后,又忙问傅暻,“十六皇叔,那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何人,您是否清楚?”
傅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世子爷,您那样聪明,应该猜到是何人。除了他们,还有谁想害您呢?”
穆文仁眸了一黯,轻轻摇头,“十六皇叔,我是想从您口中得到否定的答案,我真的好希望不是他们。”
傅暻也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手足相残这种事,谁也不愿意发生。
可在利益面前,父子反目,兄弟相残,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不得不说这是人间的悲剧。
“十六祖,贾明和黄氏既然是一家人,那为何红绡和风叶风芹姐姐她们从未在黄氏的院子里看见过贾明呢?还有隔壁的邻居们也从来没见过,难道他们一直不相往来?”这是穆锦晨有些想不通的。
黄氏的孩子才八个月,说明贾明与黄氏曾在一起住过。
那为何就无人看见他们来往呢?
傅暻看着她微笑,“其实很简单,黄氏的住宅有条暗道,与贾明所住的宅子相通,贾明就住在黄氏小院后面那条巷子内。”
“太不可思议了,这些人为了害我爹娘,竟如此处心积虑,可真是太难为他们了。”穆锦晨咂舌。
从父亲认识贾明到现在近两年的时间,这就说明至少在两年前这些人就可以预谋策划。就算这样,他们还在中途想要爹娘的性格,他们心思何其歹毒啊。
宁氏有些尴尬的摇头,“也怨我性格太坚硬。他们都知道我容不得玉郎再纳妾室,否则他们又怎会想到用这招来陷害玉郎。”…
“敏敏,这件事怎能怪你,是他们太过分。就算没有这招,他们还有其他招。为了达到他们那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些年他们从未放弃过。”穆文仁忙劝。
几人唏嘘一番之后,穆文仁将定远侯请了过来。
他将贾明这件事如实告知了父亲。并说出了怀疑对象是穆文义夫妇。
“那个畜生!”定远侯声音哽咽。明亮的眸子蒙上了雾气。
从内心深处来说,他是偏爱大儿子一些,但其他几子同样是他的骨肉。他多么希望四个儿子能和睦相处,团结互助,而不是背地里捅刀子陷害。
“父亲您别生气,这只是我们的怀疑。还没有最后确定。我们现在想让贾明来认人,看幕后之人到底是谁。说不定不是他们呢。”穆文仁不忍父亲太伤心,赶紧劝道。
定远侯背过身悄悄拭了下眼角,问道,“大郎。你们准备如何做,我全力支持你们。”
穆文仁与宁氏道了声谢谢。
让贾明认人也很简单,就是从府中找十个与穆文义身高体型差不多的男子。让他们穿上同样的衣裳,并蒙上黑色的面巾。
而贾明则在暗处辨认这十人当中哪个是那所谓的贵人。
为了让贾明认人的结果更加有说服力。定远侯与穆文礼二人会做见证人。
宁氏夫妇这边已经准备好,只等那十位蒙面人到场。
而杏林堂的偏厅内,穆文义看着面前的衣裳和蒙面巾开始害怕。
他将衣裳一推,对决明斥道,“决明,你个狗奴才,竟敢让爷穿这些混账东西,你当爷是什么人了?”
“二爷,这是侯爷的吩咐,小的只是奉命办事,还请二爷谅解。二爷请穿衣裳,侯爷还在等您呢。”对他的喝斥决明并不怕,一字一句的说道。
“那你告诉爷,侯爷让穿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穆文义问。
有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深处涌起。
他要从决明这里探出口风来,好做下一步打算。
除了穆锦晨一家人和定远侯,府内其他人并不知傅暻抓到贾明一事。
“二爷,小的只是奴才,听侯爷的命令行事,哪敢问侯爷原因啊。”决明半字不透。
“哼,你是不说,爷就不穿,你就等着被侯爷打板子吧。”穆文义反激决明。
决明淡定道,“二爷若执意如此,那奴才只能去请侯爷亲自过来劝二爷了。”
见他软硬不吃,穆文义怒从心中来,抬脚就向他踹去,“狗东西,胆子还真是大呢,敢这样和爷说话,是不是活得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