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明的这点儿小伎俩,宁氏岂能不知。
她唇角微微勾了勾,长剑在手中舞出一朵漂亮的剑花。贾明还没看清是怎么一回事时,剑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剑尖的寒意迅速往他身体里窜出,浑身的血液开始凝固。
贾明的面色顿时由白变黄,冷汗自额上往下滑落。
“郡主……就算我有错,但罪不在死,你不能杀我的……”贾明哆嗦着嘴唇说道。
“我会让你的死看起来像意外,而这满院子的人自然也会做证你是死于意外。本郡主自幼就随父王上阵杀敌。杀人于我来说与杀鸡一样简单。”宁氏嫣然一笑。
她的笑容娇美明艳。但看在贾明眼中却如同地狱摄魂的使者。
贾明浑身的汗毛全都倒竖了起来。
他相信宁氏真的会说到做到。
傅暻道,“胡大贵,事实真相我都已知晓。让你说出来,只是给你将功赎罪的机会罢了。你既然不愿要这机会,那就罢了,来人。将胡大贵带下去听候发落。”
贾明相信傅暻所言,他对自己的底细这样清楚。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既然已经失去了要挟别人的资格,哪儿还有底气。
何况贾明本就是怕死之徒,不然当年也不会吓得离家出声,他还想多活几年。世间还有很多荣华富贵是他所没有享受的,可不想就这样命丧宁氏的剑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命要紧。
贾明终于苍白着脸开口了。
不过,听了他的话。穆锦晨与宁氏夫妇有些失望。
因为那幕后之人十分狡猾,虽然常与贾明联系,但他每回都是蒙面,声音也是刻意伪装的,且每次声音都不同,让人猜不透到底哪个才是他真正的说话声。
那人连面都不愿意让贾明瞧见,又怎会告知他的真实身份呢。
所以说,贾明提供的线索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穆文仁怒道,“贾明,你果然够卑鄙的,你早知提供的线索无用,刚刚却还用此来要挟我们。当初我真是瞎了眼睛,怎会与你这种人成为至交好友,你太让我失望了。”
贾明抿了抿唇,道,“世子爷,说句心里话,这两年您对我的好,还是令我十分感动的。
以前在江南之时,与我结交的那些朋友们,他们看中的只是我胡家的富贵,有福可以同享,但有难时却个个逃得远远,并非知己。
但世子爷您不是这种人,您是真心实意拿我当朋友来待,从不图什么回报,小的从内心深处也是拿您当做知己来对待的,是小的对不起您……”
穆文仁眸子微垂了垂,面上的神色也有了缓和。
在事发之前,他真的做梦也不会想到平日里温文儒雅的好友贾明会是这样卑劣的一个人。
与贾明做了近两年的朋友,真的要让他狠下心来怎么对付贾明,一时之间还真有下不了手呢。
穆锦晨在旁看出父亲的心软,她冷哼一声,道,“贾明,你少在那儿假惺惺的演戏给我爹爹瞧。
你若真的拿我爹爹当做知己来待,就不会为虎作伥来陷害我爹爹,你也不要说你身不由已被逼迫之类的狡辩之词。
若你真心当我爹爹是知己,你就该回头是岸,将事实真相告诉我爹爹,而后帮助我爹爹将幕后之人揪出来,这才是正确的所为。就算你有着各种担心不告诉我爹事实真相,你也不该再害他。
你一面口头说着要和我爹爹做朋友,背地里却在干着害他的勾当,到了现在这时候,你还在为自己的过错找借口,真的好恶心。”
穆锦晨这番话提醒了穆文仁。
圆圆说得没错,贾明要是真心拿我当朋友,就不会再继续害我。
从始至终,贾明都没有拿我当朋友来待。
穆文仁的眼神又冷了下来,“贾明,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都到了这地步,你还在说这些虚伪的假话,真是令人瞧不起。”
贾明忙摇头辩道,“不是的世子爷,我说得都是实话,我是真的拿你当朋友。只是那贵人与我有恩,我应答了他的事就得做到。做人处事不能言而无信啊……”
“贾明,请你莫要侮辱了‘言而有信’这四个字其中的涵义。”穆文仁冷冷的说道。
他对贾明再也不存半点情分。
贾明又垂了头,知道再说什么都无用了。
穆文仁又问他,“贾明,你的那位贵人让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贾明眸子一动,眸底深处闪过心虚之色,赶紧摇头。“他没说。”
穆文仁没有错过他的心虚。知道他又在说假话。
“贾明,若你还是不老实,自有苦头让你吃。”穆文仁肃着脸色道。
“行。我全都说了吧。”贾明叹了口气,说道,“贵人说这样做其实也是为了我们好,当郡主得知世子爷您有外室后。肯定会离您而去,到时……到时……”…
他又开始吞吞吐吐。
宁氏也不催。只是将剑尖复又贴上他的脖子。
贾明心底一寒,赶紧道,“贵人说到时他会让世子爷将玉娘和孩子接回侯府,世子爷很快就是定远侯。如此一来,我的孩儿到时就是定远侯世子,将来的定远侯呢。
贵人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小的和玉娘也认为这机会难得,所以就……答应了。”
“愚不可及!”傅暻忍不住冷哼。
穆文仁问宁氏。“敏敏,这人如何处置,对了,还有那黄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