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5-07
两人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一时间都不曾开口说话,房间的气氛霎时变得有些沉闷。
韵兰轻咳一声,将肩头的相榭落鸢筝取下来搁于桌面上,道:“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它。不知另一把相榭鸳翼琴可还在府中?”
“在呀,据我所知,它好像一直搁置于府里的梣觅阁中,主子并没有将其带走。”
“主上不在府中?”韵兰语气里,隐约透着几分淡淡的失落。
不过很快,她便飞快的收拾好所有情绪,当听闻相榭鸳翼琴一直存放于府中,如释重负般的点点头。来时,就怕相榭鸳翼琴不在这里,白白跑上一趟。
将裹着筝身的包袱解开,露出里面的残筝,手指轻轻婆娑着筝弦,有些迟疑不定的道:“我知道主公十分喜爱相榭鸳翼琴,可是此筝弦断了,我需要取走一根相榭鸳翼琴的琴弦。”
“这……”
没想到韵兰此番前来是要取弦,虽说这相榭鸳翼琴的原主人是她,可是李卫知道,当年主子向她讨要过来时,对此琴却是极其喜爱的。
若说韵兰是有急用,需要借出此琴一段时间,这他倒是可以做这个主,让她拿去。可她此番的目的是要借弦啊!拆走一根弦,此琴等于就是废掉了。这便不是他能做主的了。
韵兰见李卫面露难色,也知他的顾虑,叹息一声,将除夕夜那晚的事说给他听,只是想让他知道,如今宫中情况复杂,而莫梓瑶她现在需要这柄琴解开危局。
李卫也不是固执不化的人,知道孰轻孰重。更何况主子现在对莫梓瑶的情谊,他是全然看在眼中的。莫说是主子不在,就是在,也断然不会心疼这区区一根琴弦。
“原来是这样,我这就差人回府去拿。”
李卫说着,站起身来准备招呼手下的人前来,只是身形一顿,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回府?哦,是这样的,我的妻子和梓瑶那丫头是姐妹,这些年一直没见到她,甚是想念,恐怕会叫你带些话给她。”
韵兰心思微转,缓声道:“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李卫一拍额头,面露尴尬之色,“对对对,是我一激动就把这茬给忘了。呃,今天时候也不早了,那先让人安排你住下,回头我立刻差人回府去取琴。”
韵兰微微一笑,目光不经意间又落在了身前的残筝上,问道:“不知我师兄可还在府中?我需要他的帮助。”
李卫会意,对于韵兰之事,他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望着她笑道:“他两年前得到宋徽宗的赏识,被提拔到宫中做了一名.器乐师。若是他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哦?”韵兰微微蹙眉,目光闪动,心中微起波澜,一抬眸便看见李卫那双闪着亮光的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盯着她瞧。
韵兰怎会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白了他一眼,沉声道:“我来,只是为了修复相榭落鸢筝。”
她的话,一向简明扼要。
李卫自然是听出她话语中的不悦,无奈的摸摸额头,小声嘀咕道:“我这还不是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你在操心么!”
虽然他说的很小声,但韵兰却是字字听入耳中。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她的师兄,她心中便涌起一阵烦躁感,身体微微抖动,她‘嗖’的站起身,冷声道:“安排的房间在哪里?我困了。”说着,抬脚往外走去。
李卫见韵兰已经到了暴走边缘,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大反应,但还是连忙跟上去,一脸陪笑的带她找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
……
韵兰只在有间酒楼停留了三天,便匆匆起身回程。李卫怕她旅途太过劳累,很贴心的帮她安排了马车,让人送她离去。
也许是李卫故意安排的,送她的那个人,就是韵兰的师兄叶樊。
韵兰乘坐的马车渐渐远去,在有间酒楼的门口,一个消瘦的身影不停的挥动着手臂,泛红的双眼紧紧注视着那辆愈行愈远的马车,清瘦的脸颊上隐隐有泪水滚落。
突然,他动了,朝着远去的马车疯了似的追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榴儿,之前所说的那些话,都是我在骗你啊!其实……其实我心里只有你!你回来好不好?回来好不好……”
可惜,马车中的那个人并不曾瞧见这一幕,也听不见他的呐喊。
韵兰端坐于马车内,怀中紧抱着那柄已经完全修复的相榭落鸢筝闭目养神。可这样的状态只维持了一瞬,她便瘫软了身体,斜倚在了车棂上。
再一次离开了这里,不知有生之年可还有机会回返?
韵兰感到心中空落落的,不自觉的拢了拢怀中的相榭落鸢,叹息一声,缓缓闭上双眼,轻声呢喃道:“樊大哥,我知道你昨天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刺激我。”
她苦笑一声:“你对我的情谊,我又怎会不知?只是,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的大哥……”
抬手掀开车帘,外面的天空暗沉沉的,片片乌云好像要压下来一样,云层深处时不时还有雷光在闪动,让人倍感心悸。
时下已渐近节气惊蛰,常言道: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黄鹂)鸣;三候鹰化为鸠。描述的就是进入仲春,桃花红、梨花白,黄莺鸣叫、燕飞来的时节。
按照一般气侯规律,惊蛰前后各地天气已开始转暖,雨水渐多,大部分地区都已进入了春耕。惊醒了蛰伏在泥土中冬眠的各种昆虫的时候,此时过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