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床够软,不然这一摔,不负伤才怪,梨儿以斜躺的姿势,杏目圆睁,瞪着罪魁祸首。看着梨儿眼里燃烧着小火苗,姬未央轻眨了几下桃花眼,一脸无辜道:“脚滑了。”
梨儿如水般清澈的眼眸划过无奈之色,伸手抚上前额道:“可否不要这么幼稚?”姬未央桃花眼内浮动着流光,用手半撑起身,勾起薄唇,梨儿本以为未央会反驳,谁知他竟慢悠悠地吐出一字:不。
忍住想一脚把未央踢下床的冲动,梨儿半坐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好言道:“时间不早了,我去打地铺。”说着便要起身,但只感觉手腕一暖,便被揽入一个结实的怀抱。
如此近的距离,鼻尖几乎要相触,彼此温热的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梨儿本能想后靠,但怎奈环住自己的手臂宛如铜墙铁壁,竟难以退离半分,只得垂眸道;“放手。”
姬未央看着怀里的人儿,桃花眼里尽是缱绻情意,不顾她不悦的语气,反而将手臂收的更紧,认真道:“不放,死也不放。”
听了这话,梨儿微抬眸,恰好对上那双写满柔情的眼眸,本来到嘴边的话,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化为一深情的凝眸,你可否读懂了我的深情?你可否读懂了我的痴缠?
姬未央桃花眼的流光溢彩,头微偏,薄唇轻覆上心上人儿的粉唇,微凉,柔软。
蜻蜓点水的一吻,纯洁而又美好,梨儿顿觉脸颊发烫,心脏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心口。含羞道:“未央,你不是要喝交杯酒吗?”
话音刚落,面前便多了一酒壶和两个浮空的酒杯,姬未央略勾薄唇,拿起酒壶,分别往两酒杯倒酒。
看着清亮的酒在杯内摇晃,梨儿可以想象到醇厚的酒香,可惜再也无味,水眸中荡开细波。姬未央察觉到梨儿情绪的波动,看着梨儿的眼眸。关切道:“梨儿,你不舒服吗?”
梨儿轻敛长睫,也敛去眼底的波澜。伸手端过酒杯道:“没有,只是在想这酒,喝起来定不错。”
姬未央没再追问,也端起酒杯,主动环过梨儿的手臂。眼眸晶亮,薄唇溢出醉人的三月桃花道:“永结同心,生死不离。”
一诺,生死契阔,梨儿的心扉几乎化作一汪春水,感谢上苍让我遇见你。感谢……
头一仰,同时将酒一饮而尽,姬未央一挥衣袖。酒杯酒壶往回飞落到桌上,梨儿看着未央薄唇上,浸染酒水光,心念一动,倾身在那诱人的唇畔印上一吻道:“这酒味道如何?”
姬未央顿时哭笑不得。如果是一般女子这样做,倒能猜晓到她们被自己的所惑。但梨儿这样一做,反倒是想喝酒,一想到这个,便尴尬不已,再怀疑自己的魅力。
梨儿见姬未央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用手撑着下巴,颇为可惜的嘟嚷道:“还是没味道。”说着起身,卷起一床绯色被褥和床单。
姬未央看着梨儿躬身铺床单,再扫了一眼没了床单的床榻,眼角不禁抽搐一下道:“你真要打地铺?”
梨儿放下被褥,伸了一个懒腰道:“这是自然。”说着脱下绣鞋,踩上床单,钻进被窝道:“我们歇息吧!”
不等未央抗议,手一挥,香案上的烛火便熄灭了,整间房屋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姬未央僵坐在床上,但深知梨儿的倔脾气上来,任谁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所以便倒床,紧抱住另一床棉被,不再说话。
梨儿躲在被窝里,感觉外面没动静,才露出半张脸,眸光投向床榻,隐有歉意,其实我是害怕你会发现这张人皮面具,也害怕……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流泻进来,为角落的紫竹盆栽镀上金色的光晕,新房内一片宁谧,绯色床榻上躺着两个如画的人儿,青丝交织,耳鬓厮磨,勾勒出一幅缱绻的画面,匀称的呼吸,唇角略翘,似乎在诉说昨夜的好梦。
梨儿感觉周身都暖暖的,像沐浴在阳光下,不对,打地铺,不会这么暖和,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身上,惊醒地睁开眼睛。
额……自己好久到床上睡了?难道梦游?目光不经意扫到桌上的香炉,青烟袅袅,应该有安神催眠之效,不然自己怎么会睡的这么沉!
想着牙就恨的痒痒,私自把自己抱上床,应该就是旁边这位了,瞥了一眼压在身上的手臂,把视线移向旁边的罪魁祸首,只见未央桃花眼轻闭,长长的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薄唇微翘。
本来伸到他耳旁的素手,停住了,见他睡的这么香,有些不忍打扰,收回素手自言自语道:“暂时放过你。”
话音刚落,便感觉身上一紧,耳畔便传来清透的声音:“谢谢娘子不杀之恩。”
耳垂旁暖暖的呼吸,让梨儿身体微僵,原来这家伙没睡着,想着抬眸,瞪着姬未央道:“你个狡诈之人,别抱着我,还有你怎擅作主张把我抱上床?”
姬未央桃花眼流光婉转,有些无辜道:“娘子,你昨晚嘟嚷自己冷,我才抱你上来的。”
额……说梦话,太丢脸了。梨儿半掩面,又羞又恼道:“我有吗?不可能,我怎么会说梦话?虽然我确实怕冷。”
姬未央桃花面上的笑容越加灿烂,自家娘子太可爱,说什么,她都信,情不自禁俯身在梨儿眉眼处留下一吻,戏谑道:“娘子,你骂为夫是狡诈之人,那你便是狡诈之人的妻,你是不是很荣幸?”
看着姬未央欠扁的笑容,梨儿伸手推开姬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