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司马知鹤迈出了步子向前行走了几步,他猛然回头对着我道:“皇陵的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此处,我还未再来!”
说着,司马知鹤别有深意的忘了我一眼。
送走了入皇陵的众人,入口处便只剩下了赫连瑾。
像是猜到了我的想法,赫连瑾猛然抓住我的手,口气生硬的对着我道:“当日你留信,等所有的事情了解,你便随我一同回去。”
说着,赫连瑾便要将我拉出皇陵入口。
抬了眼,望着赫连瑾的神色,我心中猛然一紧,我不知道今后漫长的岁月中,我是否也会成为像神隐那样的人,当身边所有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衰老下去,我却不老不死,这是人间最幸福的事,也是最残忍的事。
如果我不知晓这一切的发生,或许,我可以心安理得同赫连瑾一同离去,然而,到了此刻,我的脚步却再也迈不开。
赫连瑾的面容一下子慌了色,他蹙着眉不住的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赫连瑾一出声,我恍然开始理解到了神隐对缉王的那份执着,可是,我却承受不了心中的人生老病死。
长廊的宫灯突然一下子熄灭,皇陵口的石门却是猛然在我的面前合上。
黑暗渐渐吞噬了面前赫连瑾的身影,耳边只听见他激烈的呼唤声,随机就被湮没在如雷般的轰隆声中。
石门闭合,皇陵又隐入黑暗中。
而石门后的我却心如死灰。
走向地下寝宫那条道上,我的脚步越来越沉重,而前方神隐举着宫灯遥遥等着我前来。
昏黄的宫灯下,照亮了寝宫斑驳的石壁,神隐立在远方,站在缉王的石床旁,幽幽问我:“将他们放出去,你后悔吗?即使关上了石门,皇陵的秘密一旦被揭露出去,这里将永没有安宁。”
听着他清浅的声音,我慢慢的走进缉王的石棺面前,跪了下来。
神隐将宫灯放置在一旁,趴在缉王的石棺旁,冗长的银发轻泄,垂落在泛红的石棺上,他的目光紧紧落在缉王的身上,瘦削的手穿过厚厚的衣袖,抚上了棺材中的人,脸上的神色也异常的温柔。
“我从未知晓,她死之前竟然怀了骨肉。”
神隐开了口,言语中全是无穷无尽的悔恨之意,我跪在缉王的石棺旁,心中莫名的染上了哀伤。
“我之命格特殊,西巫一族每过百年总会有一个玄冥命格的人出生,他们不老不死,象征玄冥神兽的命理,每一代这样命格的人出生,总是会惹得族中之人的艳羡和嫉妒。你可知,为何到了现在,这样的人只剩下我一人?”
神隐抬起头问我。
我从他的双眼中看到了一丝怜悯和一丝嘲讽。
“因为抵不过岁月的流逝。”
我给过了答案,神隐弯了弯嘴角,“你说的没错,岁月无情,一次一次的带走了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人,洪荒的流逝,被留下的人才是最痛苦的人。”
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在诉说他自己的心境。
“所以,凡人眼中的羡慕的长生在他们的眼中成了憎恶之源,他们无力挣扎,无力挽留岁月的流逝,最终将自己孤立在人群之外。直到有一天,他们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便命人将自己埋葬在西巫蛊虫之地,以自身的怨气和永不腐烂的身躯化成巫源,蛊王便是承载着这股怨气存在世间,他们心中被放大的恨意被寄托在蛊王的身上,他们要以这种方式来嘲笑世人羡慕长生的愚昧,想要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来感受长生的疲乏。”
神隐静静的说着,我却从他的心中感受了这股难以延续的悲伤。
“我厌倦不老的生活,但缉王的出现,却令我开始对生活有了新的向往。”
“缉氏子嗣薄弱,当年病弱的先皇不得已,将她牵至我身边,请求我赐她皇子之名。”
久远的岁月,神隐还在回顾着当年的相遇之境,脸上的神色温暖,可心中的惆怅却是隐隐泛起。
后来,缉王战死,神隐悔恨异常,便以缉王之名册封四印,将蛊王封予皇陵中,以漫长的岁月等待着她的复生。
然而,缉王身死,可腹中的胎儿却尚有一丝之息,蛊王与缉王缔命之际,缉王的身体却下意识的排斥。
于是,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人,是我。
“这么久的岁月,我也累了。”神隐说着,站起了身子将石棺中的缉王抱了起来。时间并没有改变缉王的容貌,她阖上了眼,仿佛气息尚在,只是睡着了而已。
她的脸色依旧泛又一丝红润,披落而下的黑发同神隐的雪发交缠在一起。
神隐小心翼翼的抱着她,视若珍宝。他迈下了台阶,走至我的身边,凝望着我眼角边的泪痕,伸出了手,轻轻的在我面颊便擦拭,直到擦拭干净,他这才弯着嘴角开口道:“这是她的选择,她希望活下的人是你,所以,阿辛,你要替你的母亲好好活下去,这是她的愿望,这是我的愿望。”
“寻到蛊王,以心血解除缔命之约,你便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生老病死,同你放在心上人的人一同白头,一同归于黄土。”
我仰着头望着他,他伸出手轻抚着我的额头,嘴唇微微动了动,“你是我神隐之女,走到这一步,我从不后悔。”
神隐说完,抱着缉王转了身,他对怀中没有意识的人道:“缉念,我们总算永远在一起了。”
说着,神隐的动作不停。
我站起了身子,双眼模糊,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