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我的体质会特殊,为何我的血液到了赫连瑾的身上,这些毒虫便不不敢靠近,为何如皇陵我没有任何感觉,而越临近血池,我脑海中便有我不曾意识到的记忆要漫向脑海。
所有的一切都有了解释,混沌之初,我在皇陵中呆了若干年的岁月,眼中除了蛊王这双彩色的复眼,满眼便是黑与红的交织。
记忆真是奇妙的东西,一旦引线被抽出,所有被尘封的岁月便如潮水般铺面而来,令人措手不及。
“我记起来了,”回了神,我凝视着这满池妖艳的红,对着云王道:“自缉王入陵,我便一直存活在此处,直到你同沈望之女将我带出皇陵。”
云王的声线有些颤抖,“你如何得知?当年,你明明只有半岁大,且毫无意识!”
我站起了身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云王,自我踏入血池的开始,蛊王便用它的方式一点一点告知我当年曾经发生的一切。
我与它心血相连,即使听不懂它的言语,却能在看见它眼中曾经见过的景象。
“你不是想要长生?以你之命与蛊王缔约,你便如我一般,长生于世。”我站在血池的一旁,口中说出的这样的话,众人的面色皆是一变。
是的,我早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界,并不是以十五年前孤不齐的动手开始,而是自皇陵讲若干年不知明的岁月起,我的生命就开始延续开来。
云王的神色终于警惕了下来,他隐约有些激动,抽了手中刀,同我一般将手中的划开一道口子。
“嘶嘶——嘶嘶——”蛊王瞧见他一步一步的走近,发出了轻声低吼,云王却丧失了理智,他颤抖着手走了过去,口中还在兴奋的喃喃叫着什么。
众人瞧着他迈动的步伐,静默不语,冷凝的空气中只余下了云王沉重的喘息声。
我站在血池一旁,睁着一双眼睛冷冷的望着他,直到他的手放入血池,蛊王一口咬上他的伤口处。
云王还在兴奋不断,突然,云王脸上的表情凝固了,转而便是巨大的痛苦之色。
突然,云王还未来的及一声惨叫,整个身体中的血液被蛊王一点一点的抽食干净,云王痛苦的挣扎,可是一旁的众人却不敢贸然动手,就这么冷眼旁观,直至云王的身子一点一点干瘪,最终,云王惨叫着失去了气息,瞪大着一双瞳孔死不瞑目的望着我,颓然倒落在一旁。
即使云王心怀不轨,可是以如此惨状死在众人面前,朱广一时忍不住声颤的望着我,“莫姑娘……”
滴答滴答的落水声,蛊王有沉入血池中,仅仅露出一双复眼,游到我的身边。
“嘶嘶——嘶嘶——”像是找回了很久之前的玩伴,它欢快的叫唤着。
我走上了前,将云王身上滑落的印牌从一一捡起。
如今,四印完完整整的握在我的手中。
我扫了一圈众人,最终握着手中四枚印牌开口道:“四印的恩怨纠缠的太久了,从今往后,这世间再无四印的束缚。”
说着,我欲将四印扔至血池中,手却被神隐一把抓住,他眉目微冷,拦住我的动作,“你没有资格为她做任何决定。”
我知道神隐口中她是缉王。
“云王的死你做的很好,同样,今日,皇陵中人都要成为祭品。”神隐眉头微蹙,丝毫不退步。
我从神隐的眼中看到了坚持,慢慢的我松开了手,将四印放在他的手中。
我退后了几步,同样对着他道:“因皇陵之事丧命的人实在太多了,难道你还不罢手么?”
“她还未回来。”神隐昂着头,口气坚定异常。
我听在耳边,心中却平添了一股惆怅之意,最终只是缓缓的开口:“她不会回来了,她将她的命留给了我,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与神隐的体质不同,与蛊王的缔命的人只有一人,缉王将这样的机会让给我,她便永远不能再回来了。
凡人的生死皆有命轮,如此逆天而为,总会受到万劫不复的报应,只是报应未到,我的心态却苍老异常。
神隐没有开口,像是认命了一般,慢慢转回了身子,朝着皇陵的深处行走而去。
神隐放了行,我带着众人重新踏上浮生长廊的石柱,朝着皇陵的出口而行。
一路上,众人沉默,直至走向皇陵的出口之处,众人这才停住了脚步。
“缉氏的天下早已经结束,这世间再也无四印的约束,出了皇陵,缉王便永远只存在史书中。”
我口中的话语刚出,便见朱广手握着长刀,对着皇陵的方向单膝而跪。
“缉王不存,我等再也没有效命的理由,朱雀一氏为缉王而存,如今,总算有了卸任的时刻!”说完,朱广的神情颇有轻松,扬天笑了了几声,这声音苍凉而包含莫名悲意,他站起了身子,接着对我道:“朱广回去,定然决口不提皇陵一事,当初朱雀一族是受长生之迷惑,而效忠缉氏,但到今日,我才领悟。”
“今后,朱雀军便要同缉王一同消失于众,还望众人今后保重!”朱广踏出了皇陵,脚步沉稳,慢慢朝着山下而行。
眼看朱广的身影消失,我将当年司马知鹤交予我的信物交还予他:“这世间本没有沈凝这个人,你的东西我交还于你,此后,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司马知鹤注视我手中的东西良久,最终从我的手中接过,他抬起了头,瞧了我一眼,执了手中的扇子,只是淡淡对着我道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