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依涵突然从腰间拔出蒋浩然送给她的勃朗宁,很流畅地哗啦子弹上膛,打开保险,没有丝毫停顿,直接就将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眼睛一闭,就扣扳机。
蒋浩然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如此刚烈,毅然决然。顿时就吓得面无人色,右手上的枪一抖动,弹匣就往下掉,随即左手一砍,弹匣就直扑陈依涵手里的枪而去,弹匣刚到,“呯”的一声,陈依涵手里的枪也响了,只见陈依涵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姐姐!”
“陈记者!”
“老婆!”蒋浩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陈依涵一把抄起,搂在怀里,一只手就在陈依涵头上摸了起来,眼泪早已夺眶而出:“打哪里了,老婆,不去了,我再也不让你去了,打哪里了?”蒋浩然摸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陈依涵头上有伤口或者是血迹。左右一扫,发现后面的土墙上,一个小洞正冒着青烟。顿时就明白了,在那刹那间,弹匣将枪击偏了,子弹没有打到陈依涵身上。“死妮子!你还装!”蒋浩然说着就捏住了陈依涵的鼻子。
“咯、咯、咯,”陈依涵突然一把甩开蒋浩然的手,睁开美丽的眼睛,笑成一弯月牙。“你说的呀!不许反悔,我告诉你,我的清誉已经被你毁得干干净净,你现在想甩开我,哼哼!用你的话说:‘别说门了,连窗都不会有’。”
蒋浩然气得差点背过气,“死妮子,你就不怕我没有来得及救你,这一枪真的就要了你的命?”
“反正你要我回去,别想我走,只能用抬,如果死了,我就在黄泉路上等你。”陈依涵的话一出,蒋浩然直接无语,一张脸顿时变成了苦瓜。
看到姐姐没事,小虎早已破涕为笑,此时看到蒋浩然被姐姐打败,笑得更欢了。连带苏灿武、刘鹤和一众参谋,也捂着嘴巴躲在一边“哧哧”直乐。
“笑,笑个屁!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蒋浩然脸色一黑,指着苏灿武和小虎喝道。
苏灿武知道,自己不管怎么样都是去定了,因为只有自己跟蒋浩然去过芦花荡,心里倒也坦然了。可小虎以为陈依涵不用去了,自己当然也可以免了,谁知还没有高兴两分钟,就又被蒋浩然点了名,顿时就直直地望着陈依涵,希望她能帮自己说几句话。谁知陈依涵一起身就将小虎抱在怀里,柔声道:“听话,小虎!你放心,你的浩然哥本领逆天,小鬼子伤不了他的,我们出来了,就一定第一时间来找你。”陈依涵这样一说,小虎也知道留下来的可能性已经没有了,眼泪就开始往下流。
蒋浩然走了上去,摸着小虎的头,故作严肃地说道:“男子汉,哭什么哭!记着,一定要做一个你爷爷一样顶天立地的汉子!”说完就朝苏灿武摆手,示意他将小虎拖走。
小虎使劲地点着头,被苏灿武拖着,一步一回头,很快就出了门。雪狼似乎也知道这是生离死别,冲着蒋浩然呜呜地低嚎了两声,才转身飞奔而去。
看着小虎离去,陈依涵将头抵在蒋浩然的胸前,无声而泪流。一众人等一看这情形,纷纷准备往外溜。
“干什么去?该干什么干什么!”蒋浩然一声喝止了他们,又轻轻拍了拍陈依涵的背,将她扶起,擦干净她脸上的泪,柔声道:“竟然留下了就要服从命令,去,检查你的电台,这可千万不能出错的,等候许彪的电文。”
陈依涵点了点头,就往里面的电讯班走去。
蒋浩然冲刘鹤斜竖一根大拇指,朝外扬了扬:“走,到城墙上看看去”。
一路蜿蜒的的地道,不多远就有一个出口加上屯兵洞处也有火把,所以光线也还尚可,只是不时就会有水珠滴答地滴在人的身上,刘鹤解释,这是在外面铺上了湿棉被,防炮弹的同时,也可以防鬼子的毒气弹,万一鬼子放毒气,只须拿床湿棉被将出入口一堵,基本可保无忧。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地道上了北城墙,这北城墙可比南门要气派,这城门楼上还有琉璃瓦盖起的飞檐翘角,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炮弹一炸起来,这瓦片菱角锋利,伤人可比碎石要厉害。城门楼也宽敞,上面架了两门92兵炮和两挺重机枪,殷东来正撅起屁股从炮队镜里往外瞄。反正这玩意多,别说营长了,有些连长也都猪鼻子插上大蒜了。
“旅座、参谋长,旅座、参谋长”士兵们看见蒋浩然和刘鹤开始喊起来。殷东来也赶紧过来:“旅座、参谋长,这小鬼子怎么还没有看到影子?”
“要不了多久了,趁着鬼子没来,让士兵轮流休息一下,我不会再有兵派给你,但你一定要给我死死地将鬼子挡在外面。”蒋浩然抖动着一根食指,对殷东来说道。
“是,旅座!”
朝殷东来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警戒。蒋浩然又往东面走,城墙上摆着一些鬼子的尸体,虽然时间还不久,但这气温也不低,所以还是有些异味,成群的苍蝇开始在他们身上飞舞,但士兵们却宛若未闻。
这武器弹药充足就是阔气,士兵们也不含糊,一路过来,一挺轻机枪旁边,弹夹都有三四十个,有的恐怕五六十都有,这下连弹药手都省了。蒋浩然却并不满意他们的做法,叫来他们的连长一通骂,命令他们赶紧将弹夹收起来,因为鬼子必定会先轰炸,这士兵一时间肯定来不及收这些弹夹,全便宜了鬼子的炮弹了。到了要用的时候找都找不到。
“旅座,你是不是觉得,这次鬼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