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集合!”蒋浩然开始咆哮起来,尽管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但他知道他们已经彻底沦为孤军。打退了薛岳,鬼子立即就会来攻击他们了,而这次的攻击力度绝对会是毁灭性的。因为自己的存在,对于鬼子来说,就是耻辱的烙印,鬼子不将自己灭掉恐怕都会寝食难安。
尽管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蒋浩然的神色,指挥部的新任参谋们都不敢迟疑,立即分散在地道的两头,通知士兵们赶往练兵场集合。
蒋浩然急匆匆地出了地道,迎面就碰到刘鹤正往里走。蒋浩然挥着手示意他不用进去了,直接去练兵场集合,又简单地将薛岳已经退回德安的事告诉了他。刘鹤的脸色顿时也凝重起来,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倒也没有慌乱,立即就告诉蒋浩然,鬼子的侦察机在他们的上空盘旋了好久,刚刚离开,因为飞得太高,机枪营为避免火力暴露,没有开枪。他刚才又去了一趟南城墙,发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鬼子昨天的炮弹,居然没有一颗打到城里来。
蒋浩然也一愣,但随即就分析,是不是鬼子对他们的这批物资还抱有幻想?除此之外也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刘鹤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练兵场从各处涌出的士兵飞快列好队,虽然不是那么整齐划一,但也精神抖擞,劳累了一晚,休息不到六个时辰,能有这样的劲头已经难能可贵了。
蒋浩然一步跃上机枪沙垒,扯开嗓子就开始嚎叫:“兄弟们,长话短说。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坏消息是,第一兵团已经退入德安,我们已经彻底无援,沦为了日军中的包子馅,也许下一分钟鬼子就会向我们发起进攻,而这次的攻击力度绝对是毁灭性的,鬼子的飞机、大炮、战车会轮番上阵。但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今天可能就是我们兄弟一起上路的好日子,大家看看要不要带几个鬼子在黄泉路上消遣消遣?”蒋浩然的意图很明显,绝了所有人的生存幻想,与鬼子拼死一搏。
“要!要!跟他们拼了!”
“杀他***!”
“杀!杀!杀!”
蒋浩然话音刚落,整个练兵场已经呼声雷动,一个个挥动着手里的武器目眦欲裂。
时过一天,虽然他们还谈不上什么精锐,但他们起码从俘虏蜕变成真正的战士了,而且是一群有着决死精神的战士,从昨天的南门战役就可以看出来,机枪营原班人马不到1人,加上380人的俘虏兵,一战之后仅存93人,而且还有六十多个多老兵。也就是说,他们昨天的伤亡就达到了350多人,但没有出现一个畏死后退、不服从命令或是偷奸耍滑的人。正是他们这种前赴后继、勇往直前的精神才换来了昨天的大捷。本来这些人,对于蒋浩然的绝地营救就心存感激。现在身为旅长的他都不惜生死,稍微有点血性的人都会忍不住振臂,哪怕是没有一点血性的人,被这一鼓动加威逼,也只能选择高呼。
蒋浩然临空一摆双手,人群中的喧哗渐停。命令:各连排班的副职为全连排人员登记造册,时间是十分钟之内。我会想办法将这份名单送出去,各位的阵亡抚恤金一定会寄到各位的家人手中,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大家做的事情了。”蒋浩然说到这,也不禁有些动容,下面的士兵更是泪光闪烁,但没有一个哼出一点声音,哪怕有些人鼻孔里都冒出了泡泡,也拼命忍着。
命令:殷东来,突击营继续警戒东门。李昌,机枪营继续蹲守,防止敌人低空袭击。刘大昆,余下的尖刀营和机动营,以班为单位,半个小时为准,用汽车将油桶运至南门外,就着弹坑将油桶和地雷深埋,可以让鬼子的步兵过,但一定要保证战车压上就会爆炸。半个小时之后,不管埋了多少立即撤退,警戒南门。
“行动!”蒋浩然大手一挥,底下的人相互催促着“快、快、快!”,顷刻间就走得干干净净。蒋浩然看了看身后的警卫连,“苏灿武留下,你们也去帮忙。”三十多人也啪地离去。
“走,回指挥部。”蒋浩然一挥手,拔腿就走。身后的刘鹤和六个参谋,小虎和苏灿武赶紧跟上。
回到指挥部,蒋浩然命令电讯兵立即给许彪发报,命令许彪利用地理优势观测南北敌人动向,一有情况马上汇报。同时,在没有命令之前不许开炮。蒋浩然知道,这一次可不同昨天,一旦许彪的炮营开炮,十分钟之内就会被日军锁定,所以炮营只会有一次攻击机会,而这次机会只能用于关键时刻。
随后蒋浩然将陈依涵、小虎和苏灿武叫到身边,凝重地说道:“我有一个很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们,关系到全旅两千多将士,你们必须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完成任务!”
三人一听,立即就挺身夹腿:“是,请旅座下令,我们坚决完成任务!”
“好!十分钟之后,我派车送你们出城。苏灿武,你带着他们去我们昨晚的去过的芦花荡,张大炮还会在哪里,你们一定要将全旅的花名册,送到长官部,让长官部给将士们发抚恤金,我们不能让兄弟们壮烈了,家人连个念想也得不到。
三个人本来以为真是什么重要的任务,还兴高采烈地,一听是这事,立即就泄了气,谁都知道这是一次活命的机会,但没有人想要这种机会,对于苏灿武来说,这是弃兄弟们不顾独自逃命。对于小虎和陈依涵来说,要他们丢下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