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英嫡倒下时,蔺学如恰好赶到。
这位丹乾派掌门不敢大意,先以赤虹剑点出七点星光直刺那豹妖周三七处大穴,待察觉豹妖果然再不复之前刀剑难入之状况时,果断一剑横削将这豹妖脖颈切下。到得此时,这豹妖周身妖气终于开始四散而去,随着妖气尽去终于露出一只长达数丈的豹尸。这蔺学如又将袖一挥,顿时从袖中卷起一阵微风将那豹妖尸首收了。
如此一番行事后,这蔺学如才走至罗英嫡身旁,以手搭脉查探的良久后,心中微微一叹,随即却是轻声道:“将你们罗师弟送回别院去,莫要耽误了。”
此时那银扇公子裘鹤轩以及其他丹乾派弟子已然赶至,还有其他门派弟子在远处远远围观。这会儿听得蔺学如吩咐,顿时不敢多说,只是也如先前蔺湘竹一般,以法术吹出一股微风驮负其上。
此时那冷清秋见得不对,便也连忙告辞离开。唯独剩下蔺湘竹一人,怔怔地看着蔺学如良久,最终才以极清冷的声音道:“湘竹见过掌门,祝掌门仙缘如东海、万寿比南疆。”
蔺学如闻言,嘴角微微一跳,一双极清明的眼睛看了蔺湘竹许久,最终还是将头微微侧开,并以如常声音道:“莫要多礼了。此番你能力敌这豹妖已然是十分的难能可贵,便是随后有些不当也算不得什么事情。至于那飞剑,待此间事了回山后,你自行去千珍阁寻一柄趁手的吧。”
若是没有那一层父母关系,单论丹乾派掌门身份的话,蔺学如这一番话已然算得上是极大的褒奖,甚至还允诺让蔺湘竹随意去取一柄丹乾派的珍藏飞剑以代替今日损失。然而父女关系又岂是能够轻易抹杀的,是故这话无论如何都显得有些无情了。
只是那蔺湘竹却似是早已经习惯了似的,只是将首微微一低,便以一种极古怪的声音沉声道:“谢过掌门厚赐。只是这凌风剑弟子已然使惯了,若是要换一把怕是有些不便。弟子想待此间事了后外出寻找名匠为我修补一番,还恳请掌门容许弟子下山一行。”
说罢,这蔺湘竹竟是不等蔺学如回答,便从地上将那已然断作两截的凌风剑拾起放回剑鞘内。
蔺学如看着蔺湘竹一系列动作,心脏不由就是一抽,但面上却不过是在一个微微变化,可瞬息之间便又换了回来,只是依旧以那副平淡声线道:“你既已然有了主意,便依你所言。所缺材料,你尽可去取。”
蔺湘竹闻言,沉默得片刻,突然又提高音量道:“谢掌门厚赐。弟子不曾有功,不敢轻取门中宝物。不过我那英嫡师弟一心为我丹乾派增光,更有煌煌杀妖战功,今日万人之前连毙敌妖两位妖王……”
说到此处,蔺湘竹忽地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死死锁在蔺学如眼上,随后才一字一顿道:“罗师弟如此大功,却不知掌门有何赏赐!可能赏下些治伤丹药,以助我师弟恢复伤势?”
蔺学如却似是毫无所觉一般,竟是依旧神色平淡如常,淡然道:“罗英嫡功劳大小,一切自有长老决议,不须你在此多说。至于丹药一物,其师黄明德乃是我丹乾派首屈一指,又何必要我去说。此事就此打住,你毋庸再言。”
那蔺湘竹听罢,心中微微好受一些,便是纠缠在心中的愤恨也淡了一些。只是她在回头一想,却发觉蔺学如虽然适才说了一堆让步的话,可却多是虚言,真正有用的竟是一句也没有——不论是长老决议功劳还是黄明德为罗英嫡治疗,根本都是应有之义,与蔺湘竹心中所想别有差距。
“我意思是要你开口为罗师弟说几句话!”蔺湘竹突地爆出这一句后,又一脸哀色的垂下头来,却是蔺学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走了。
“既然你们都不要师弟了,那师弟便由我来照顾!”蔺湘竹双拳紧握,却是已然在心中下了这个决定,随即也不回转草庐候命,直接便追上那慢行慢走的裘鹤轩一行人。
不一会儿御风追上了人,蔺湘竹也懒得与人多说,直接吩咐道:“裘师弟你且领着诸位师弟回去听命吧,罗师弟便由我送回去。”
其他几个弟子相互看看,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裘鹤轩看出了蔺湘竹此时不对,又仗着身份比其他弟子略高,便大着胆子道:“师姐此言何意?”
蔺湘竹此时心中正是郁闷难解,原本还只是不耐烦与其他人多说,不想裘鹤轩非要多嘴来问,当即近乎于咆哮道:“让你们回去听不懂么,是不是非要我拿出大师姐的名头来下令你们才听的懂!”
这一通话说罢,裘鹤轩几人是真正的愣住了,他们却是无有一人能想到蔺湘竹竟会如此说话,甚至称的上是人前失仪。只是看蔺湘竹神色中看似平静,实则暗隐愠怒之色,若是再说下去,说不定会有什么事情出现。
是故那裘鹤轩当即抢先说话道:“师弟领命,这便回去候命。”说吧,领着其他人连忙御剑而去。
待人都走了,这蔺湘竹的气势却是陡然去了个十成十,甚至连站也站不住了,只是萎顿于你,显得十分无助。
看着罗英嫡双眼紧闭、依旧一身鲜血,蔺湘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缓缓道:“师弟你一心为公,只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不惜己身,恐怕料不到会有今日这等结局吧。嘿嘿,也是你在山上的时日太短,还不清楚咱们这位蔺掌门的脾性。你若是有那么一丁点用处,他都必然会看重于你,可你若是再无希望了,便会弃你如敝履,就如今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