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晚在梦里醒来,却发现自己好似置身一片雾茫茫的世界中,她看不真切自己的前方究竟有什么,却隐隐听到有流水的声音。
她寻着声音而去,终于拨开云雾,入目的却是一片湖泊。湖中央站着一人,白衣墨发,手执着长剑傲然站立于天地之间。那剑上还滴答着鲜血,落入湖中很快与湖水融为一色。
花落晚转而发现,那琥珀赫然是鲜红色的,好似是被鲜血所浸染,透着丝丝腥味。
她看不真切那人的容貌,却隐隐觉得熟悉。那人对她说:“跟我走,我用这把剑替你杀尽一切欺你辱你之人。”
花落晚的心为之动容,面前那张脸赫然清晰起来,却是一张冰冷的银质面具辂。
花落晚抬脚,步入那殷红的湖泊之中,一步一步却是越陷越深。
“晚晚!”突然有人唤她,她回眸,赫然看见一张面泛温柔浅笑的容颜。
那人同样的白衣墨发,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万千。他伫立在船上,对着已经半个身子都没入血水之中的她伸出手来,道:“晚晚,随我走,我已为你建了一座没有仇恨的宫殿。婊”
她停顿在两人中间,犹豫不决。
一个为她以身犯险,执剑护她左右。
一个满身谜点,却为她费劲心思。
“白银……对不起……对不起……”她望着那浑身血气的男子,满目忧伤,却是执起了那温润如玉的手掌,纵身上了那条沾染不到血腥的船上。
她想要一个家,想要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想要远远离开仇恨。
银面男子孤傲地站立在血泊之上,望着船只越飘越远,他恍然摘下面具,面具下,赫然又是一张与那人极尽相似的容颜,他说:“晚晚,如此……你便再也见不到我了……”
花落晚只觉心头一颤,下意识地朝身边人看去,哪里还有温润如玉的男子,孤寂的船上,只剩下她一人。
“慕邪!慕邪!……”花落晚从睡梦中惊醒,却是浑身冷汗。
红离赶紧上前,为她拭干额头的汗水,道:“小姐,你做噩梦了?”
“他呢?他人呢?”花落晚好似没有意识到红离的话一般,急急说道。
红离抿唇,道:“白银公子走了。”
“走?他为何要走?”花落晚诧异,却又道,“不是,我问的是花思穆!”
红离闻言微微诧异,不明白花落晚为何突然问起花思穆来,便就道:“少主没有来过啊。”
“怎么可能?我昏迷前明明看到……”花落晚的话突然停顿了下来。
她又将白银看作花思穆了。
所以,就因为这样,他才要走么?
花落晚突然安静了下来,却让红离紧张了起来,她连忙安慰道:“小姐,你只是做梦了而已,少主很快便就回来的。”
“他不会回来的。”花落晚苦笑。
方才的梦太过真切,真切到让花落晚恍然觉得,自己已是连他们两个都失去了一般。
见她如此,红离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便就在这时,月玲珑突然跑了进来,一脸欣喜道:“晚姐姐,你终于醒了!”
花落晚抬眸,已然恢复了情绪,道:“玲珑,你怎么在这里?”
“小姐,自从你昏迷之后,玲珑公主便一直待在这里照顾你。”红离赶紧替月玲珑做解释。
反倒让月玲珑不好意思起来,她歪着脑袋,一脸愧疚道:“好像晚姐姐每次跟玲珑在一起都要被追杀,玲珑真是个煞星!”
“不要乱说话!”花落晚立刻喝止,却是想到了正事,问道,“媚妃与阮贵妃他们可有事?”
“幸好皇姐派的人及时赶到。媚妃娘娘只是受到了惊吓,反倒是阮贵妃受了重伤还在昏迷中。”月玲珑苦着一张脸说道。
花落晚眸色一黯,那些人分明就是阮贵妃安排的,为何会让她受重伤?
“那忘尘大师呢?”花落晚继续问道。如若这件事不是阮贵妃安排的,那定然和忘尘脱不了干系。
提到这个人,月玲珑便更加气愤了,嘟嚷着一张小脸道:“这个人最坏了,还以为六根清净呢,谁知道他竟然在玉佛寺私藏了好多珍宝,都快赶上国库了!本来父皇要给他治罪的,谁知那天晚上他趁乱逃走了!”
虽然被他逃了有些可惜,但是至少捣毁了月黎在玉佛寺的根基。
如此算来,她这场戏倒也没有白白浪费掉。
花落晚借口休息,将月玲珑打发了出去之后,便对红离说道:“你去一趟公主府,让她想办法尽快把这件事传给月黎知道。”
“小姐。”红离皱皱眉头,望着她还这般虚弱的模样,道,“你下次不要再这么以身犯险了,我们大家都很担心。”
花落晚微微诧异:“你都看出来了?”
玉佛寺的那场火的确是她放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出阮贵妃与忘尘,她也猜出了回宫途中必定会有埋伏。原本她犯不着为了月玲珑拼命,可她若不这么做,又如何能让花落晴与月玲珑逼出皇帝彻查玉佛寺呢?!
红离摇头道:“我哪有那么聪明去猜透小姐的计划。”犹豫了片刻,她才老实交代,“是白银说的,他说小姐你选择这么危险的方式,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花落晚抿唇,没想到,白银竟能将她看得如此通透。
便就听红离继续说道:“小姐,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也请想想少主。如果被他知道的话,肯定会很难过。”
花落晚的神色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