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我只是感于苍腾竟然有人同情我。”他摇头苦笑,把第五杯酒递给她。
瓶中酒已尽,练武场上武器的对撞声不绝于耳。
“亡国确实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所有的一切瞬间化为乌有,境遇与昔日的荣耀天壤之别,世间的事变幻莫测,谁又能预料得到。”简歆忍不住伤怀,以前在历史书上看到亡国的记载,她都会唏嘘不已。
没有声音,难道自己说错话,伤害到他自尊了,简歆猛地抬头,却发现自己被映入一双热情似火的眸子里。
她赶紧起身,“我走了,帮你把信带给他。”
“好”,他颔首,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突然叫住她。
“怎么了?”简歆问,垂下眼皮。
“你叫什么名字?”
“木简歆,简单的简,歆羡的歆。”如是答道,将门渐渐合上,却发现亡国之君的眼睛一直追随,直到门完全闭上。
简歆逃也似地离开,怎么会这样,她不过是同情一下……是否是因为,温情,在这个重权弑杀的莽荒之渊显得犹为珍贵?
忆薇殿里,那个在齐铭宫处理完所有事务后,匆忙赶来的男子,一袭红衣,内衬白衫,长发略微卷曲,眸子黑亮洞察秋毫,鼻梁挺拔,象征着王者不凡的气势。
此时,他正慵懒地躺在忆薇殿纱幔轻挽的大床上,霸气,阴柔融合在一起,如同男狐之王。
简歆现在还没有回来,较往日有些反常,但并没有接到她出意外的密报,他正考虑要不要出去找她。
寝房门帘被掀起,看到他,简歆表情一下子变得神秘莫测,眼含笑意走了进去。
宛若暖春之阳照射进心房,他脸上露出微笑,扬手招呼,“美人,过来。”
“起来,我帮你办了一件好事。”简歆将他拉下床,神秘兮兮地笑。
“说吧!”邵柯梵整理一下衣衫,坐在椅子上,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个丫头,没有半点城府,能办成什么好事。
“我帮你收了泽观国国君。”她凑近他耳边。
“真的?你可真会开玩笑。”他不以为意,拦腰抱起她正要往床边去。
“呶。”简歆掏出秦维洛的亲笔信,递给他。
他的表情突然凝住,放下她,展开信,将信扫视了一遍。
秦维洛就之前行为的不敬向苍腾国国王致歉,表示愿意担任护泽使。
“这么突然,我还以为他宁死不降呢!”邵柯梵冷哼一声。
她还以为他看了会很高兴,一路期待。孰料竟是这样的反应,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这个家伙真让人捉摸不透。
“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简歆猜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我问你,你是怎么跟他说的。”邵柯梵沉着脸。
“就叫他答应你,当护泽使呗。”她没好气地答,扭过头去,不愿正视他那张阴脸。
“不,把你对他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来。”他盯着她,阴冷的眼神让她的心颤抖了一下。
“不可能放的,除非你答应担任护泽使。就这句,然后他表示答应你。”
“呵……原来如此,放出来,也好,让他彻底死心。”邵柯梵将信折好,揣进怀里,抱住简歆,“这果然是一件好事,我要怎么感谢你?”
“……”
简歆莫名其妙,心情还处于低落的状态,一时提不起兴致,不像他忽然阴,忽然晴,变化莫测。
“刚才,我只是以为他有诈,吓到你了?”此时他眼神柔和,语气充满关怀,与方才判若两人。
“你什么时候不吓我?”简歆自顾自生闷气。
“各种阴谋,各种类型的人,我能不小心么?好了,别气了。”他叹了口气,注视着不悦的她,脸上却带着一丝戏谑。
“你是最复杂的那类人,耍各种阴谋,别人堤防你才对。”简歆乜斜他一眼。
“是么?所以我生存得最好啊!”他笑,早就按捺不住的手轻轻一拉,她的腰带在半空划过一道弧形,抽离身体,那指骨修长的手抚过肩膀,指尖一勾,黄衫随之掉落在地。
“大白天,你又……”简歆怒不可遏,俯身捡衣衫。
他却趁她弯腰,从后面解下她的xiè_yī,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第二日,泽观亡国之君秦维洛被释放,成为地位与陵王相当的护泽使。
每天,看到仇人高高在上,睥睨一切的样子,他想到昔日的辉煌,心如刀绞,却又不得不维持表面的恭敬。
他暗自积聚力量,联络原来的势力,泽观归降的将士大多数表示愿意效忠原主。
“我知道你想率领原泽观的武卫队,攻入苍腾王宫,但胜算实在太小。”正在仇人赐予的赋寒殿饮酒,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护泽使有些讶然地抬起头,一个黑衣男子步入大殿,虽知他是陵王,但看到那张与邵柯梵有些相似的脸,他还是嫌恶地皱了皱眉头。
不过,既然陵王与那家伙暗中不合,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我只是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至于你,是想谋国篡位吧?”秦维洛示意身旁的谋士武怀取来一只酒杯。
陵王在对面坐下,看着孤独失意的亡国只君,“我们孤军奋战,基本上没有胜算,如果联合起来,把握会大许多,到时各取所需就是,我只要一个国家,而不是莽荒之渊。”
“这个……”虽有意争取,秦维洛还是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人并不是什么善类,到时只怕他翻脸不认帐,反咬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