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我如今才解你心中的结。”公孙晄望着公孙夫人,道:“不知夫人,可否与为夫解一解,为夫当年所偏差的?”
公孙夫人微愣抬眸,才听公孙晄道:“如今我们夫妻二十载;我初次见你,是你在雨桥上。当时…那些事和人,果真有那么重要,让你每每下雨,都淋于凉意之下?”
那些事到如今,还重要么?
话音刚落,公孙夫人便呆住了;她与夫君当真见过,竟还是她毫无察觉的时候?
支支吾吾的说起年幼时的赌约,公孙夫人只觉得很是丢脸,“嗯…那时是同姐姐打的赌。妾身当年发现;每次春雨,父亲回家都慢许多。年幼时无趣,姐姐说定是雨天没御车,是坐船归来的。妾身不以为然,便在姐姐的鼓动下,每每下雨就在桥上等船只……”
公孙晄听罢,顿时皱眉:“每每春雨都甚是渗凉刺肤,姐姐之后没有阻止过你?”
“嗯?”公孙夫人微愣,才道:“当时年幼,哪儿注意那么多。一直等了下来,直到…有一天骤雨突至,妾身见到夫君。遂然…花灯节上,夫君被拥簇而立,妾身才跟了几个时辰。也从未想过,太尉府会请媒人上门说亲。”
一切回想起来就似一场梦;那年她以为的良缘;公子惊鸿一遇的失伞,淡然走近她的身边。面色冠玉将她的慌张收入眼底,疑似天上人间的一线相逢。
不然后来成亲的窃喜,直到姐姐告知她玉环的事情。
“所佩玉环,才是公孙公子心悦之人。但姐姐己然成婚,无福消受此情。承蒙太尉府的公子如今仍念挪心,退而求娶你。”姐姐说,“太尉府,我们家平日里,是怎么攀上?这般好的机会,你心中也欢喜公孙公子,姐姐便当从未来不知晓玉环之事。你也就当玉环,不复存在过好了。”
这前后反差之大,又怎不会让她痛至心扉?只是姐姐与她,并不是一母所出,她信姐姐的话,竟是隔阂了她与夫君这多年。可如今人都去世了,她与夫君的心结也解开,恨意生不出来了。
缓缓的靠近公孙晄的怀中,公孙夫人才缓缓道:“当年妾身因着玉环这事,很是埋怨姐姐。一直不曾与夫君说过自己的心结,夫君见笑了。”
公孙晄听完公孙夫人的话,只觉得自己恍若隔世,遂然怔怔的笑了出来。将公孙夫人搂入怀中,“为夫若早些开口问你,或许这二十多年……”
“夫君。”公孙夫人打断了公孙晄的话,“这二十多年,妾身有君相伴,一直都过的甚好。”
公孙晄见她面色泛起桃红,恍惚的记起当年灯火月下,也是如此一番娇羞之景。遂然不语,只是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
而此时公孙务的府邸下,公孙芸回府没多久。三姨娘便在长廊上堵住公孙芸,遮这帕子偷笑的问道:“姑娘近来这气色不太好啊,可是又受了祖母的训?哎呀呀,我说什么来着;这种时候,姑娘就不该去。不讨喜不说,不晓得的还以为咋们公孙府,只有个女子可以抛头露面。”
“三姨娘说话当真客气。”公孙芸对这一切已然麻木,轻佻的几斤几两的拨回,“芸儿受了祖母训,那也是长辈之礼,芸儿铭记在心。公孙府是因着太尉府才勉强被冠上的名头,三姨娘群领风骚,是父亲的宠妾。也须得知晓,既然是个宠妾,就算有几分宠爱,那也还是个妾!芸儿此去,不代表公孙第三辈孙辈,难不成还要姨娘一个妾出去丢人现眼?”
三姨娘的笑瞬间僵了,待回过神来,公孙芸已然而过。
“呸!”三姨娘碎碎念叨道:“还真当自个儿是个正经嫡出小姐。也不瞅瞅自己那娘亲是个怎样的贱货,打娘胎出来便一副勾人的妖精摸样!还同老娘说道这些个脸面?”
“姨娘。”一旁的婢女挑拨离间道,“小姐这话,可是在讽刺您呢。最近老爷偏宠五姨娘,是全府上上下下都晓得的事儿。小姐那话里的意思,是讽喻您不是个宠妾,便连个妾都不如……”
“啪!——”三姨娘想也没想,就一巴掌扇了过去,扇的话都未来得及说完的婢女,两眼昏沉的跌倒在地,三姨娘对着一旁的嬷嬷就吩咐的恶狠狠道:“老爷宠爱五姨娘,需要你一个婢女同我说道么?给我打,打到说不出话为止!”
一旁的嬷嬷领命,架起婢女就打了起来;打的她连求饶的话都来不说出口。
三姨娘听完婢女的话,气不打一处来的就寻到了翠春楼。可人还未进去,在外面老远就听到女子□□娇媚的声音,“老爷,啊——,奴婢使得,老爷——”
“大白日里就贱成这副摸样,还不晓得晚上在床上是怎个货色!”三姨娘冷然的望着房里交叠的身影,“果真是个丫鬟,卑贱的不知廉耻!”
“姐姐这话,当真是可笑。”四姨娘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鄙夷指道:“里面的游春,是七姨娘房里出来的。姐姐当年,还不是夫人边儿上端水伺候,伺候到床上的?只不过游春是七姨娘送给老爷的,姐姐当年可是自个儿爬上去的,这毅力脸皮也不是常人能比……”
“你一个青楼女子,还在这儿同我摆阔道?”三姨娘不客气的挑刺,“当年还死活要跟着老爷,如今是个姨娘,便忘了自己的淫身?”
“你说什么?”四姨娘怒了,挥手就打了三姨娘一巴掌。三姨娘捂着脸红肿的把四姨娘推到台阶下,扯下四姨娘的发髻。两人就这样一口一句脏话的叫骂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