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的水云居,公孙芸望着府内的账簿,皱眉道:“这个月进的药材,比往常都要多上两倍,府中也就母亲被杖责治了伤痛。是怎的会多出这么多药材?”
“小姐。”落花在一旁道:“府中药材本就是最耗钱的,只不过近月多出的药材,都是些……”
公孙芸听落花欲言即止样子,一手抢过落花手中的账目,详见那些多的药材;生明矾、细辛、蛇床子、蚕蛾、肉苁蓉、鹿茸……
“这等子壮阳之用,是父亲所要,是吧?”冷笑的将账目丢至一旁,公孙芸轻叹了一口气,“祖母的选择果真没错,若父亲当上太尉,只怕公孙家早就灭族了!”
“小姐。”落花在一旁劝着,“老爷最忌讳的便是提起这世袭,小姐还是莫要提起了。”
“提不提,不都这样么?”望着一直盈利不起来的账目,公孙芸道:“府中内院花天酒地,父亲的妾室通房就不止三十余人,这么多女人养着,都不碰持家的东西,怕也是都不敢接!好处是半分没有不说,指不定还要将自己的私存钱套进去。一家之主整日醉乡梦死……”
“小姐。”就在这时,门外的侍女报道:“三姨娘和四姨娘吵起来了,惹怒了老爷,老爷说是要罚两位姨娘两月的奉银。”
“知道了。”公孙芸应着,将账目打开划过两笔,遂然轻笑道:“又是一场争风吃醋。”
“小姐。”落花犹豫了一番,还是道:“夫人出门,两日不曾回来了。”
笔下一顿,划出一道深痕。公孙芸才抬头问道:“府中还有谁知晓这个消息?”
“就奴婢知道。”落花道:“府中姨娘多,夫人身边的丫鬟都觉得夫人不得宠,也都呆不住。现今府中还以为夫人是卧伤在床……”
“府中的丫鬟?”公孙芸轻蔑一笑,“府中的丫鬟自然在母亲身边呆不住了,十几位姨娘中,丫鬟爬上床做主子的就不下五六位。”
“夫人两日不曾回来,要私下派人去寻么?”落花问着,公孙芸的眼角却突然泛起了泪,“落花难道当真不知晓,母亲去哪儿了么?”
“小姐。”落花见公孙芸的摸样,也不知道从何说起的低下头。
“自从大哥的事情出来,父亲不管,母亲就一直奔波四处。”公孙芸抿起一抹笑,“她一介妇人,能求谁帮忙?也就听信了那些男子的哄骗,后来与野男人的苟且之事都行到府中了,如今是越发的不避嫌,连府里都不回了。”
“小姐?!”落花唤着,公孙芸却道:“难道落花当时没见着也没听到?厢房里女人的□□求饶,裙摆被撕碎的四处,男女的一堆衣物中纠缠着的身躯…呵,我们闯了进去,可都没停下来呢!”
“小姐。”落花唤道,“夫人是有心病的,夫人本就不是杜家的嫡女。被代嫁到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家冲喜,没过一年那老头子就归了西。杜家自然不肯收留夫人,恰好老爷在这时同夫人好上了。老爷和夫人也就通史少爷一个儿子,老爷是知晓无力回天撒手不管了。夫人她一心为少爷,不恪守妇道,小姐没见夫人那天恶狠的摸样么?那是疯魔了!!”
“大哥是她的骨血她的命根,那我公孙芸是什么?”公孙芸回想起当日的场景,自己母亲衣衫不整的往那一个陌生的男人身上贴,边贴还满嘴胡言乱语的唤什么奴家官人!
可硬生生的把人拉开,她都还未说什么便被扇了一巴掌,“谁让你个贱货多管闲事的?你知不知道他能救哥儿?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愿意通史出来?你们都是缺德货,都是缺德货!!”
“你这种眼神望着我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嫌我脏?哈哈,你还是我生出来的,身上不都一个样?!我陪男人怎么了?他能让哥儿回来,我怎的就不陪了?公孙务陪这么多女人都陪不出一个儿子!!”这话嚷嚷完,她却像是个无力的浮萍,“让我再看看哥儿,再看看他,再看看…他是我的儿啊!!”
公孙芸至此怔道:“我多情愿,我身上没这么恶心的血!”
初华宫中,齐昭月望着一排排整齐的竹木具,问着一旁的景蓝道:“竹木制作这个,都用完了么?可还有剩?”
“回皇公主的话。”景蓝道:“按照皇公主所说,都制成了竹具不曾有剩。”
“那就好。”齐昭月拿起竹木制成的竹简奉书,一袭摊开就往下砸!
“皇公主?”景蓝惊呼着,齐昭月却满意的望了眼竹简。
“皇公主?”景蓝道:“景蓝知晓您这样一番作为,定有自己的道理。可皇公主已经将原本的用具推了,敬事房的人让工部给皇公主制好了看看。再过两日皇公主便要礼佛了,这竹简是万万不能坏的……”
“景蓝。”齐昭月拿起几乎被砸成两截的竹简,吩咐道:“按照宫里的道儿走私,渡些新竹子进宫。”
“皇公主?”景蓝怔了,却听齐昭月道:“之后发生的事情,若是牵连到你,我定保你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