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柘慢慢的往出走,后堂里只剩下尹纪德和黄秋令两人,吕柘心生疑虑,黄秋令支走魏斌,究竟要干什么,想起义仓粮的事情,他是不赞成的,并且极力推诿,还有纸坊的事,多半也会借着这个机会说给尹纪德听。
脸色狐疑的回到后院,文倩看着他湿漉漉的衣服吓了一跳,说道:“少爷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寻个地方避一避吗?衙门里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总要爱惜一下自己的身体才是。”相比起尹纪德和黄秋令的关怀,文倩的话更让吕柘感到温暖,一边脱着身上的湿衣服,一边说道:“不要紧,不要紧。”
文倩拿来干爽的手巾,擦干他身上的雨水,皮肤裸露在空气中,吕柘不由得打了个冷战,身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文倩给他换上衣服,皱着眉头说道:“少爷也不小了,怎么也不知道爱惜自己,若是夫人知道了,肯定会难过的。”拉开被褥,说道:“快些到床上躺一会,发一身汗就没事了。”
吕柘摇摇头,说道:“府尊大人来了,我要去应付呢!”转身就要往外走。
文倩连忙说道:“少爷等一下!”回到箱笼前拿了一件秋天的厚衣服给他披在身上,说道:“就算要去,也该穿的暖和些,外面下雨,屋子里凉的很,千万不要着凉了。”
吕柘脱掉衣服,说道:“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这不是让大家都笑话我吗!”将衣服交给文倩,推开门走了。
后堂里,黄秋令弯着腰站在尹纪德旁边,小声的说着什么,看到吕柘进来,立刻住口不语,吕柘更加的怀疑,说道:“黄大人在说什么呢?这般的神秘。”
尹纪德哈哈的笑着,说道:“适才黄大人讲了一个笑话,说的是他在岭南的时候,县里有一个年轻的寡妇,实在熬不住了,想要偷汉子,又担心被人看到,正巧家里的屋顶漏了,就让相好的晚上来修,借着这个由头与他厮混,等到熬不住了,又将屋顶弄漏,仍旧叫相好的晚上来修,这样就有借口时常与相好的厮混。”笑呵呵的看着黄秋令,大概是故事还没有讲完。
黄秋令说道:“邻居们好奇,就问寡妇,怎么你家的屋顶总是晚上漏,寡妇说,谁知道怎么回事,反正一到晚上就漏出个洞,要到早上才能将洞堵住。”绘声绘色的讲着。尹纪德哈哈大笑,显然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吕柘鄙视的说道:“黄大人就是会讲这些故事。”
魏斌领着酒楼的伙计走进来,布置好碗筷桌凳,将冒着热气的菜摆上桌子,几人分宾主坐了,吕柘端了酒杯说道:“让哥哥在衙门里等了半天,兄弟实在过意不去,这一杯酒算是我给哥哥赔罪的。”
尹纪德笑呵呵的端着杯子,说道:“不过是句玩笑。”一口喝了。
喝了几杯酒,吕柘说道:“哥哥来的正好,我正为一件事情心烦呢?兄弟想要在永嘉设立义仓,只是乡绅百姓们并不支持,哥哥有什么可以教我。”先不说具体的细节,只说是设立义仓,试探尹纪德的反映。
尹纪德端起一杯酒,说道:“哎!兄弟有烦心事,哥哥那里也不清净,今天到这里来,一是多日不见兄弟,心里挂念,二来也是为了躲开那些烦心事。”仰起头将酒一口喝了,说道:“今日咱们兄弟难得见面,先不说这些烦心的事!”
义仓粮的事情闹成这样,尹纪德不可能没有一点风声,之所以躲着这个话题,一定是不想牵连其中,万一事情进展不顺,朝廷追责下来,他可以推说不知道。吕柘想着,这样的思维他太熟悉了,当官的,十个里面有八个都这样想。
黄秋令殷勤的频频斟酒,尽量的将气氛搞的轻松些。尹纪德轻松的说道:“听说兄弟的丫鬟很会做菜,明日可否让她做几道菜,让哥哥品尝一番。”
吕柘敷衍着说道:“哥哥既然想吃,我现在就去让他做几道菜如何!”心里却在想,既然他不肯牵连其中,也就证明征收义仓粮的事情的确不好办,可是告示已经贴出去了,百姓也看到了,又该怎么收场呢?
尹纪德笑着说道:“不急,不急,瞧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不如等到明日如何?”
吕柘说道:“全听哥哥的。”想起曹靖说的困难,何不让尹纪德帮着解决,这样或许曹靖就不会再义仓粮的事情带头抵制了,说道:“兄弟有个困难想请哥哥帮忙。”
尹纪德眉头皱起,说道:“兄弟有什么困难只管说,不管哥哥能不能做到,哥哥都一定帮你。”放下酒杯,拍着胸脯说着,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好像有些醉了。
吕柘也不管他是真醉还是假醉,说道:“兄弟听说,温州的四个县只有永嘉要将粮食运到江淮一带交解,百姓为此甚为困苦,哥哥能不能将这运粮到江淮的差事交给其它的县?”也不知道这些要求是否过分,又说道:“或者能够减少一些也好!”
尹纪德睁开半眯着的眼睛,说道:“这有什么难的,不过是哥哥的一句话罢了,等回去了就给你办这件事。”
吕柘不禁有些高兴,说道:“多谢哥哥,兄弟还有一个事情请哥哥成全,县衙田亩账册与实有土地不符,兄弟想从新核实一番。”
尹纪德想了想说道:“厘清土地是要户部批准的,这样吧!兄弟将那些不实的土地列出来,送到府衙,哥哥在户部还有一个同年,虽然只是个郎官,但只要用些心,这事情应该能办来。”
吕柘大为感动,尹纪德是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