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展豪盯着黑色的铁栅栏里面,嘴巴大张,恐惧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发不出声来。这时,周详之从旁边石壁上取下一支火炬,照亮了铁栅栏里面的情形,只见一只巨大的、通体黝黑的虫子盘旋在铁笼顶上,有两人多长,身材庞大粗壮,周身成千上万只细密的脚蠕动着,发出阵阵响动,虫子脑袋两边有两支巨大的螯或者说是角,一支正直戳戳的伸出铁栅栏,对着周展豪的脸。周展豪感觉自己腿如麻花一般松软,想动却动不了,一股湿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流了下来,他已经吓尿了裤子。过了好一会,他强打精神转身屁股尿流的往地宫外边跑去。后面铁笼之中的毒虫看到他飞奔而去,发了狂一般,庞大的身躯撞击着铁栅栏,想破笼而出去捕捉这逃走的猎物。周展豪踉踉跄跄,跌跌撞撞,一不小心撞到石壁上的机关,几支毒箭飞窜出来,周详之一看事情不好,大喊一声“吴界!”只见吴界自外边飞身进来,抽出腰间软剑,先是挡掉了射来的毒箭,紧接着他按住在地上发狂乱动的周展豪,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铜哨,吹了起来,哨声婉转,一会功夫,毒虫渐渐平静了下来,缩回铁笼之中。
周详之赶快飞奔过来,与吴界一起检查周展豪情况,只见他吓得尿了裤子,身上骚臭,手舞足蹈,身子抖如筛糠,眼白向上翻着,嘴角都涌出许多白沫来。周详之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取出一枚红色药丸放在周展豪舌下,这是他自己平日里服用的“定神丹”,有静气凝神之功效。过了大约一炷香功夫,趴在地上的周展豪终于平静了一些,只是絮絮叨叨不停的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叔父,我害怕!”周详之看到他这般模样,又气又心痛,让吴界带着两个近侍将他抬下山去,自己要在密室静一静。
哼哼唧唧、呆呆傻傻的周展豪被抬回了自己的宅院,韩香见和敏儿都闻声从自己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大家看见吓傻了的周展豪面色苍白,嘴角流涎,裤子都尿了,敏儿一下子心疼的哭了出来,抱着周展豪大喊“公子,你这是怎么了?”韩相见虽然与周展豪只是路人一般,但是见他如此光景,也是吃了一惊,她探询的目光投向吴界。吴界躲开她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说“二位夫人,公子今日随盟主上山打猎,遇到一只猛兽,受了些惊吓,盟主已经为公子医治,并无大碍,需要静养几日。”敏儿到底是妇道人家,几句谎话就被唬住,她心中最是担心周展豪安慰,梨花带雨的恳求韩香见“夫人,就让公子在我房间修养吧,我也可以好好照顾一下公子!”韩香见见她情真意切,自己又害怕与周展豪同处一室,马上顺水推舟“也好,你就多辛苦吧!”敏儿万般感激,说“我一定尽心竭力,夫人请放心。”说着,带人将周展豪抬到自己屋里去了。
敏儿带着周展豪离开,院子里只剩下吴界、韩香见和芊芊主仆,韩香见冰雪聪明,自然不相信吴界鬼话,她伸手想要抓住吴界长衫的袖子问个究竟,谁知吴界似乎早有防备般抽开袖子转身走了,气的韩香见在他身后低声骂着“吴界,主母问你话,你竟敢无视于我!”吴界并不回头,快步离开,气的韩香见直跺脚。
吴界送完了周展豪回到后山向周详之复命。周详之站在祖宗牌位之前,燃香叩拜。他问吴界“公子已经送回去了?”吴界答“已经平安送回府中,请主子放心。”周详之转过身,有些失落的望着吴界,“人比人得死,货比货要扔。你十岁来到府上,我就教你驯化毒虫,练习软剑,你天资聪颖,从未让我担心。我这侄儿自幼愚钝,我的如夫人梁蓉又是他的亲生姨娘,从小娇生惯养,恶习颇多。难道我周氏就此就要消亡不成?”“公子平日里少有接触毒术,今日又没有精神准备,以后多加磨练就好了。”吴界有些搪塞有些安慰的说。“哼,你不必安慰我,我心中自然明白,只是不愿承认罢了。现在看来让展豪接手是不太可能了,你再多做些功课,并且明阳山庄那边的动静也不能放松。”吴界答应“是。”“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再待会。”周详之挥手,吴界告退。
周展豪一连几日都是疯疯癫癫、痴痴傻傻的,只每日卧床不起,傻吃酣睡。韩香见每日都要进到妻子的本分到敏儿房中去探病,只是并不见有什么起色,她心中有些狐疑,但又不知道找谁解惑,因为一连几日都不见吴界的人影,问了下人,只说是出门办事去了。这天夜里,她留下芊芊守门,自己一身夜行打扮飞身进入敏儿的别院之中。她俯身来到敏儿卧房的墙角下,偷听里面谈话,因为周展豪武艺平平,她自己轻功上乘,并不担心自己被发现。只听见里面敏儿小声问周展豪“公子,您明明都已经好了,为何家主和少夫人来探病,你还是装作痴傻状?”周详之声音更为低沉“敏儿,你记住,千万不可和任何人说我已经恢复了神志,包括叔父和韩香见,你要是想我好好活着,就乖乖听我的话。”韩香见听了这话,七窍生烟,踹门进去,惊得床上两个人弹跳着坐了起来。韩香见眉目圆睁,瞪着周展豪,气冲冲问“为何不让我知晓你已经好了?”周展豪看到怒气冲冲的韩香见,自知理亏,但是一想到山谷密室中大毒虫,恐惧感和恶心感又涌上心头,他很是为难,又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横下心来对韩香见说“你若是去叔父面前告发我,我也没有办法,有些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