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逸得到了江樱的首肯,兴冲冲的往家里赶,想要告诉父母这个好消息。可是,他却不知道一直关注着他的不只是远在明阳山庄的父母,还有他和江璇前不久刚刚“探访”过的义天台武林盟主周详之。吴界将近日来义天台各路眼线报告的关于明阳山庄和皎月谷的消息汇总了一下,汇报给周详之听,周详之听了这些大大小小的、洋洋洒洒的消息,总结了一下,就是陈云逸代表的明阳山庄与江璇代表的皎月谷往来甚密,似乎在悄悄谋划着什么,而这一切似乎又都是在针对义天台。周详之沉思良久,抬头问吴界,“公子最近在忙什么?”吴界不知该如何回答,自从那日闯了周展豪与韩香见的洞房,他似乎有意回避着,再也没与他们这对新婚夫妇碰过面,他总觉得韩香见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反而意味着很大的危险,所以不想过多纠葛。但是对于负责周府上下护卫安全的他,他们的消息总是有意无意的传到他的耳朵里,无非就是新的少夫人很是宽宏大量,公子不是待在如夫人敏儿那里就是出去喝花酒,但是从没见少夫人抱怨过一句。吴界正在脑中过电影一般想着如何向周详之禀报,周详之早就洞悉一切一般,冷哼了一声“依然还是毫无长进,流连于花街柳巷是吧。”此刻,吴界只能低头沉默不语。
周详之一边捋着自己的长须,一边思量着,然后对吴界说“明日一早,你带上公子到秘境见我,也该是他接手家族事务的时候了,都是成亲的汉子了,不能再任由他胡闹了。”吴界有些吃惊,但也只能依照主人所言,去通告了周展豪此事。
周展豪接到了吴界的传话,心中简直如百爪挠心,他其实一直知道周氏有一处极为隐蔽的“秘境”,里面藏着周氏自先祖创立义天台以来所发明的机关毒术,可以说是周氏的博物馆,也可以说是家族的最高机密所在。但是,周展豪无心于家族事务,一来他确实资质平平,也自知不是那块料,二来他一直忌惮周氏毒术的反噬之传闻,怕落得父亲的形销骨立而亡,叔父的终身无子之痛的悲惨境地。这许多年来,他一直放任自己沉沦,希望叔父对自己失望,但是最终这一天还是来了。
夜里,周展豪留宿敏儿处,他心中有事,难以入眠,如同烙饼一般在床上翻来覆去。敏儿见他不对劲,问他“公子,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他叹了一口气,说“叔父差人带话来,让我明日去‘秘境’,我心中是七上八下,不知所措!”敏儿在周氏多年,也听梁夫人说过“秘境”是周氏的绝密之处,外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入,只有家主和亲信才有可能一探究竟。敏儿傻乎乎的说“那是好事啊,说明盟主看重您,准备对您委以重任!”周展豪无奈的再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敏儿“你这个傻子,没准最后你的相公怎么死的的你都不知道!”敏儿听到他的话很是害怕,怯怯的问“这么凶险?”周展豪只能无奈的继续躺着,小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早晨刚刚东方鱼肚白,吴界引着周展豪往义天台后山的密林中走去。周展豪一夜没有睡好,有些无精打采,再加上他本身平日里对少言寡语、心思深沉的吴界就有些忌惮,二人这一路静悄悄的,只听到脚踩在林中落叶上的沙沙声,安静的让人害怕。树林中央有一块空地,在这狭长的山谷之中,略显开阔。吴界从一边的一棵大树处小心的量了三步,轻轻在土地之上躲了一下脚,只见周围土地陷落,吓了周展豪一跳,赶快躲到吴界身后,直到周围响动停止,他从吴界身侧偷偷观瞧,看到地上出现一条通往地下的甬道,黑漆漆的,看不到里面的究竟。
吴界转身向周展豪抱拳行礼,说“公子,请下‘秘境’,盟主在下边等您。”周展豪声音有些颤抖,问吴界“你不和我一起吗?”吴界面无表情,回答他“盟主有要事和公子相商,吴界不便陪同。”语气之中是毫无商量的余地。周展豪只好作罢,亦步亦趋的小心翼翼的往下走,他走到一半,回头看了看上面的吴界,只见吴界两手背后,两脚开立,面无表情的看着甬道,周展豪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周展豪觉得这甬道很深很长,仿佛没有尽头,两边都是松散的黑色泥土,并没有见到什么人工的痕迹。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脚下的感觉不一样了,低头一看脚下的泥土地变成了青砖地,周围的土墙之上也出现了黑色的石板镶嵌,并有了一些人工雕琢的壁画。但是周展豪并没有看见叔父的影子,他借助石壁上影影绰绰的烛火看着上面的壁画,无非是一些歌功颂德,讲述周氏先祖如何艰难的建立义天台,如何遍采山中草药,研制药剂,发明各种机关暗道,其中就有这脚下的“秘境”。其中,有一幅壁画让周展豪颇为迷惑,画中的景致明显就不是义天台周围的环境,林深茂密,象是南境一般,几个周氏族人打扮的人手拿绳索、暗器正在征服一只猛兽,说是猛兽,也不确切,这只动物身形巨大,象蛇又不象蛇,象龙又不象龙,倒像是一个四不像,他正看得出神,只听后面人声突起“你来了?”他回头一看,叔父正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
周展豪正要行礼,周详之摆摆手,示意他直接过来。周展豪小心翼翼跟在叔父身后,看着两边案几之上陈列着许多周氏的独门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