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着她红彤彤的脸,男人换上了不无可惜的语气,“早知道你要跟我说的是这些,我应该用手机录下来的。”
“这有什么?想听有的是。等我哪天心情好了,我再说一箩筐,就怕到时候你听厌了,听烦了。”
“不会。”男人的眼神缠绵着温柔,开腔的嗓音里浓浓的都是化不开的宠溺,“你说一辈子我都爱听。”
“陶然,有你在,我再也不怕孤独。因为你,我的人生才有了存在的意义。”
走到办公大楼二楼楼梯口,陶然慢下脚步,伫立着。
手背贴上两颊,脸还是发烫的。
本来是她讲情话给他听的,结果反倒被他的一两句话死死拿捏住。
其实他也没有说多肉麻、多煽情的情话,但不知道为什么,毫无吹灰之力,就把她感动得几乎是落荒而逃。
脚缓慢地拾级而上。
他刚才怎么说来着?
“因为你,我的人生才有了存在的意义。”
她哪有那么重要?
一定是为了哄她高兴才故意这样说的。
又或者是觉得自己昨晚太畜生,感到羞愧和内疚,良心过不去了。
臭男人,真真假假的,迷得她五迷三道。
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迎面,曹仲走了过来,神色凝重,“小然你终于来了,快去你的办公室,有一个老太太说要找你。”
陶然一怔,一股不祥的预感顷刻间袭上心头,“老太太?”
曹仲点头,跟着陶然往办公室走去,“我问了好几次都不说她是谁,只说要找你。而且……生病了,看样子,应该是病得不轻。”
闻言,陶然刹住脚,惊愕的眼神看着曹仲,下一秒,她拔腿往办公室疾步而去。
她预料的没错,来的人果然是沈钰。
“阿姨?!”
“咳咳……”沈钰瘦如干柴的身体因为突如其来的咳嗽蜷缩起来,“陶然,咳咳……”
陶然抢到沈钰的身边,帮她顺着背,回头跟曹仲说话,“仲叔,麻烦给我倒杯温水。”
曹仲从惊吓中回神,“哦哦,我这就倒水。”
“不……”沈钰摇着如枯枝一样的老手,“不用……”
水倒来,沈钰喝了几口,终于缓下咳嗽。靠在沙发上,呼吸声粗重。
“阿姨……”陶然面有愧色。她没有想到沈钰竟找上门来。
“陶然,我有话要跟你说,很重要的话……”沈钰稀疏的头发黑白交叉,被人挽成一个发髻,额角的头发还是散乱了,随意掉开。
“阿姨……”陶然欲言又止。最终顾虑到眼前的老人,没有把话说出来。
沈钰就像是没有看到陶然为难的神色,用力抓着她的手,“陶然,阿扬、阿扬他到现在还是只喜欢你一个人……”
陶然毫无反应地看着这个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老人,随后“呵呵”笑了两声,“阿姨,我先送你回医院好吗?”
“真的,真的,阿扬是为了我、为了我才跟你分手的。”仿佛看懂了陶然怀疑的表情,沈钰更加激动,“真的,陶然,相信我,我一个快死的人,没必要骗你。”
陶然直勾勾地盯着沈钰看。
“前年我查出来得了白血病,医生说需要、需要做骨髓移植……”沈钰停了下来喘了几口气才接着说道,“润玉,刚好和我能配型成功,但是她有一个条件……”
陶然石化了一样,只有眼圈渐渐泛了红。
“她要阿扬跟她结婚,她才愿意给我捐骨髓。”
陶然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了,就像被人一头摁进深水里,喃喃自语,“骗人,骗人……”
“不,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沈钰抹了一下眼泪,“都怪我,都怪我,害了阿扬……”
看到陶然震惊到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沈钰眼里有光闪现,“陶然,你原谅阿扬好不好?他当初和你分手也是被逼的,他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他到现在还在念着你。”
陶然一怔,很快转开身体,吸了吸鼻子,冷静下来,“阿姨,我已经结婚了。”
陶然没有看到沈钰如同石蜡一般的面色呈现出的是怎样一副失望的样子。
“那阿扬怎么办?那我的阿扬怎么办?”沈钰放声哭了起来,“他日日夜夜念的人都是你,没有你,他什么都不想做。”
一直站在一旁的曹仲束手无策地和陶然对视一眼。
“你知不知道,他到现在都不肯跟润玉同房……我可怜的阿扬啊,都是妈害了你啊……”
“小然,小然!”曹仲突然拔声叫了起来。
陶然也看到沈钰突然昏厥过去,登时慌了手脚,“阿姨,阿姨,你怎么了,醒醒啊。”
“快!打120!”
陶然急忙回身找手机,而维扬刚好打过来电话。颤着手划开接听键,陶然不管不顾地喊道,“维扬,你快来,你妈在我这里晕倒了,你快来啊。”
维扬算是镇定,冷声问道,“她在你的服装厂里?”
“是,是。”回头看着毫无人气的沈钰,陶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被吓得冰冷,哭出声来,“你快点来。”
“我快到服装厂了,是在办公室吗?”
“是。”陶然用手背擦掉淌下来的泪水。
维扬的声音放软了,“我马上就到,你别怕。你让门卫先开门,我叫救护车直接开进去。”
“好。”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省立医院的救护车停在了企鹅服装厂办公大楼前的空地上。
维扬跳下车后带领着两名医护人员径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