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鹏飞兮振八裔,中天摧兮力不济”,这两句诗截取自唐代诗人李白的》,表达了诗人遭遇挫折后后劲乏力,暗含无限苍凉而又感慨激昂的意味,着实震撼人心。
邲之战的惨败让晋国失去了中原霸主之位,楚围宋一役又使得晋国失去了东方宋、鲁二国的支持,国势日下让晋景公整日“漫嗟陀”。
为了稳住东方势力,晋景公于楚庄王死的前一年(公元前592年),派时任中军佐的郤克出使齐国。
郤克,姬姓,郤氏,名克,谥献。
作为能有谥号的大臣来说,郤克也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史曰其博闻多能、惠而内德、智能翼君,有赵衰、士会之风,不过他也有一个很明显缺陷——有点跛。
齐顷公一直想与晋、楚二国搞好三边关系,于是准备在朝堂之上用最热情的方式接待郤克,郤克很激动,一激动便把上朝的步子迈大迈急了点,走路一偏一拐的幅度更大了,看起来一蹦一跳十分滑稽,齐顷公的母亲看见郤克高一步矮一步走路的样子,忍俊不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后来直接捧腹大笑。
身有缺陷的人本来就很敏感,非常不喜欢别人谈论或者关注自己的缺点,齐顷公的母亲在严肃的朝堂上公然嘲笑自己的缺陷,让郤克很不爽,憋着气办完公事后怒火中烧的提前回国。
齐顷公的母亲叫做萧桐叔子,不是倭国人,是萧国人,萧桐是姓,叔为排行,子为姓。原是齐惠公一小妾,身份卑微,也没文化,说话做事不分场合,嘲笑郤克也是无心之举,没有恶意的。
但郤克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萧桐叔子不仅是在笑身为晋国上卿的自己,也有嘲笑晋国朝中无人、国势中落之意。回国以后,郤克天天央求晋景公伐齐,以报此行的奇耻大辱。
晋景公也觉得一国的上卿受辱,有损国体,但在怎么说也只是关乎个人恩怨,人家母亲笑一笑也没恶意,犯不着向齐国宣战,再说楚庄王还在后面盯着在,为此小事出兵恐怕不合时宜,便断然拒绝了郤克的提议。
估计当时萧桐叔子笑的太有水平,余笑绕梁,给郤克造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见晋景公不同意伐齐,便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安心工作,天天闹事,把朝堂闹得鸡犬不宁,还私自动用自家武装力量骚扰齐国。
中军将士会对郤克的性格、为人、做派非常的了解,也非常欣赏他,见平常聪明能干的郤克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变成了一只凶狠好斗的大公鸡,非常的体谅他,认为君子在大喜大怒的时候,其言语行为不经大脑,合乎礼法的少,离经叛道的多,只有找到了发泄口,才能阻止祸乱的进一步扩大。
像郤克这样身处朝堂二把手常委,如果发泄口发到了齐国身上,情况还好;如果发到了自己国家身上,只怕会造成分裂,祸乱晋国,于是士会整理好国家朝务、确立国家法制后,作出一个惊人之举——退役,让位郤克,“让他有机会去攻齐国,使他的愤怒得到发泄,这样也许能挽回晋国的祸乱吧!”
晋国就这样在平静的政治氛围中,完成了高层的换届。
郤克接任中军将(正卿)后,脾气有所好转,很多事情也理性的从国家层面来考虑,虽然始终将伐齐作为晋国的第一要务,但也不得不堤防楚国的动向,于是安排自己的侄儿郤至进入外交部,密切注视着楚国的一举一动。
公元前591年,楚庄王病逝,次年其子熊审继位,是为楚共王,时年不满十岁,由其叔叔令尹子重等一班旧臣辅佐。
子重,芈姓,熊氏,名婴齐,字子重,楚庄王二弟,个高体胖,性情温和。
楚共王即位后,子重按照楚庄王遗嘱,清查户口、免除欠税、救济老弱、赦免罪人,使楚国内部趋于和谐安定;对外同齐国签订友好盟约,加强了对中原东部的势力掌控,楚国的霸业得以延续,应该说他为人处事还是相当勤恳的,但他也有一个特点——记仇。
子重掌权之后,申公巫臣坐不住了,因为他原来得罪过子重。
公元前594年,也就是楚围宋之役后,楚军班师回朝。在路过申县时,子重觉得自己劳苦功高,向楚庄王请求以申、吕两地以为赏田,楚庄王当时也很兴奋,便答应了子重。
前面讲过,申县乃是楚国进出中原的要道,扼守南阳盆地咽喉,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同时也是楚王能够直接调动、领导的军事力量之一,更重要的是,申县当时是申公巫臣的管辖范围。
如果子重得到此地,申公巫臣也就下岗了,于公于私都不合理,于是申公巫臣马上向楚庄王提出反对意见:“楚国大部分依靠申、吕这两个地方征兵、收赋税,也凭借这两县抵御中原国家的侵略,如果把这两块地分封私人,必疏于设备,那么晋国和郑国必然会进攻此地,一定会攻打到汉水的,到时候楚国就危险了。”
楚庄王一听,觉得申公巫臣讲的非常有道理,于是收回了封赏。到手的肥肉就这样被申公巫臣夺走,子重因此而开始怨恨申公巫臣。
楚共王二年(公元前589年),子重便迫不及待的开始对申公巫臣展开报复行动——派遣其访问齐国。
在楚共王元年的时候,鲁国新继任的鲁成公便开始抛弃楚国,死皮赖脸的同晋国交好,其谄媚程度连鲁国史官都难以启齿下笔,左丘明更是叹气“鲁讳之……”
赴齐必先经过鲁国,现在子重派申公巫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