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大楚820>34、战争
重新进军。

鲁国接连搞了三次假动作,搞的齐军士气懈怠,斗志全无,被鲁军找准时机,“遂逐齐师”,然后“齐师败绩”。

这场战役便是著名的长勺之战,也是成语“一鼓作气”的来历。

这里提到的“礼”,就讲究公平、仁义、道义,实际上就是古代战争中的贵族精神。所以战斗的过程中带着很强的礼仪性和程序性,比如,说好出拳绝不使脚,说好打脸也绝不会踢裆,你受伤倒地了也没人补刀,你年纪大了我还让着你,你逃跑累了我扶着你歇歇,大家按照既定的规矩进行战争游戏,没有尸山血海的惨烈,也没有白骨沃野的惨状。

可以说,春秋中前期的战争往往是象征性的,是诸侯为了争夺霸主地位、地盘、或者讲道理说不通的情况下而进行的军事展示,战争的目的只是要打赢你,点到为止,让你听话臣服即可。这样的战争烈度不大,规模和过程都比较短,伤亡也比较小。即使是灭国,也只是灭了祭祀,人还是给你留下。

直到本次的泓水之战前,战争都是一种争霸游戏。

直到楚军全部渡河,布列阵势完毕后,双方击鼓交战。

宋军不杀伤重之人,不杀老人,楚军不管这一切,不管你是伤重还是老人,整咽气再说,杀了人再把首级割下来,首级多了装不下,就把左耳割下来方便再战,一气呵成,绝不含糊,这也是楚国在征服长江流域野蛮部落的常用手法。

宋军那里见过如此血腥的战争场面,说好的“仁义”之战呢?只见楚军将宋军砍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伏尸百里,惨不忍睹。

这个时候,中原人才意识到,战争的性质变了,战争不再是贵族之间的仪式和游戏,不再是高阶武士的专利了,而是关乎胜利,关乎消灭一切有生力量,关乎所有人你死我活的残酷搏杀。

当楚成王把俘虏、首级和左耳炫耀给郑文公和文芈(郑夫人、楚成王的姐姐)看的时候,战争也成为了政治和外交的极端残酷,是一种不惜以牺牲生命为代价的野蛮行径。

泓水之战后,兵者诡道和攻城灭国变成了战争唯一的手段和目的,为了美化战争,政治家甚至将战争人为的艺术化,升华战争成为标榜实力大国的一种自我认同方式,当某些国家用飞机炸弹等人间杀器催生爱国情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一切的痛苦。

宋襄公在此仗中就失去了军队,失去了信任,失去了霸主,失去了生命,更失去了他对于战争的幻想和童话。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楚成王,以一己之力开创了一个漠视生命的野蛮时代,一个将战争演绎的如此残酷,“堕其城,毁其国”、“掠于饶野”,也如此的影响深远。

此时的楚成王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被郑文公奉承的忘乎所以,走的时候还不忘将郑文公和文芈的两个女儿、自己的两个侄女带回楚国纳为妾室,郑国大夫叔詹叹息道:“楚王恐怕不会得到善终了。”

公元前637年,宋襄公箭伤发作,不治而死,葬于襄邑(今河南省睢县),儿子王臣即位,是为宋成公。

当一个社会以“成王败寇”为评判标尺而罔顾规则,漠视人道,大谈功利主义时,世道就偏离了原有的轨道。后世关于宋襄公评价很多,大多说他墨守成规、行为迂腐,不审时度势,不顺应形势发展而调整外交和军事策略,面对豺狼楚国,陶醉在自我设想的温文尔雅的贵族风度氛围中,其结果只能是以悲剧结局。

有一位伟人评价宋襄公的“仁义”是“蠢猪似的仁义道德”,我不太认可,相反,在礼乐崩坏、人心不古之时,我却从宋襄公身上看到了秉持礼让的精神。

“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恰恰是许多像宋襄公这样“愚蠢”的人,才让中华礼乐成为文化的核心,才让中华文明成为我们的骄傲。在我们很弱小的时候,就是这份骄傲,让我们有了文化的自信,才让泱泱大国有了腾飞的可能。

古之侠者,重大义,轻生死。这是一位旧贵族最后的操守与德性,就如同我们每个人一样,都在守护着心中那份不为人知的传承。

宋襄公,一个坚守道义的失落贵族。

反观得意的楚成王,宋襄公死了后,宋国臣服于楚,楚国势力直达黄河流域,黄河中游国家,尽皆服楚,楚国也成为当时最强大的霸权国家。

上面所述“当时”这个词的语义背景,是全世界。

小兵张嘎说过,别看现在闹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泓水之战的第二年,有一个将来给楚成王拉清单的人,正在赶往楚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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