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看着掌柜,率先打破了沉默。
“还是让我来吧。”宋慈走过去,接过了掌柜手中的布。
“可先上过药了?”宋慈问。
“哦,没有。”掌柜说。
“要先上药,才能包扎。”
宋慈到自己的房间翻出自己的包裹,取出自己配制的金疮药,拿来给那疯女人涂上,然后用白布给她包扎好。
掌柜在旁边看着,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宋公子,你既然会看病,不如也帮楼上的那位客人看看吧。”掌柜说。
“他也是跌打损伤吗?”宋慈问。
“那倒不是。他预付了我不少房钱,这诊费我给你在房钱里面扣除。”
“这不要紧,我是想问他是怎么得的病?”
“昨天他回来之后,就躲在屋子里面没有出来过,我看他没有出来吃饭,就去给他送饭,却见他坐在床上发抖,问他怎么了,他也一句话都不说。”
“你没去请郎中吗?”
“今天他好了一些,开始吃饭了,我说去请郎中,他却不让,所以我就没去请郎中。”
宋慈跟着掌柜上楼,来到了楼道的另一边,进入了挨着楼梯的一个房间。宋慈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睁着双眼,衣不解带,听到有人进来,那人忙问是谁。
“客官不必惊慌,你说不让请郎中,这是一位住店的客人,他会医术,我就顺便让他来给你看看。”掌柜对那人说道。
“你不必害怕,我只帮你诊脉,看有没有大碍。如果真是出了什么问题,还是劝你要抓紧医治。”宋慈说。
那个人似乎紧张得不敢说话,两只眼珠盯着宋慈一动不动。宋慈只看了看那人的脸,然后便开始给他诊脉,什么都没有问。
诊完脉之后,宋慈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站了起来。
“没什么大碍,凡事放宽心,好好休息即可。”宋慈说。
宋慈和掌柜走出房间后,掌柜关上了门。
“宋公子,可是什么重病吗?”掌柜问。
“没有,他脉像正常,只是脸色苍白,浑身出汗。”宋慈说。
“那这是什么病呢?”
“不是什么病,是惊吓所致。我给他开一副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惊吓?”
“这两天城里面不太平,发生了两起凶案,其中一个还发生在官府衙门之内,掌柜可知道?”
“这我当然知道。”掌柜愣了一下似乎才明白了宋慈的意思,“你是说他就是杀人凶手?”
“看他的样子,肯定不是。”宋慈思考了一会儿,似乎还是觉得谨慎一些为好,“掌柜的,他住进店里来的时候,是否随身带了长刀和弓箭之类的兵器?”
“那倒没有,我看过他的东西,他随身带的东西很少,包裹里除了不少的钱,就只有几件破衣服而已。”
宋慈点了点头,便准备下楼去写药方。
“既然他可能与杀人案有关系,那就请宋公子把他送到官府去吧,我们可不想和杀人犯扯上什么瓜葛!”掌柜突然又说道。
宋慈看着掌柜,想了一会儿说道:“没有凭据,仅靠怀疑,怎么能把人送到官府去呢?况且他现在身体还比较虚弱。”
“这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掌柜说完便丢下宋慈一个人下楼去了。
宋慈心里感觉有些奇怪,这掌柜的态度本来挺好的,可是怎么一说到官府和凶案,态度就变得这么快呢?
夜里宋慈躺在床上,思考着那两具尸体和所获得的一些线索,最后觉得还是那个风仪客栈最让自己疑惑,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
第二天,宋慈又来到了风仪客栈,这次客店的老板却很不欢迎他。
“你不住店,就别白占我的地方,别耽误我的时间。”
店老板说着皱起了眉头,翻起了白眼儿。这时,宋慈拿出了几枚铜钱,要买茶喝,店老板立刻就又变得喜笑颜开了。
“快请坐,快请坐,我们做生意也不容易,客家还请见谅。”店老板说道。
宋慈坐在角落里喝着茶,看着店里面的其他客人。
“那富商虽然穿得很阔气,但似乎并不喜欢招摇,不然肯定会去酒楼里面喝酒了。”宋慈心想。
那个女真人打扮的富商,旁边依然是坐着一群没有通过解试的书生,在那里吟诗作赋,自得其乐。富商也依然是一边听着,一边露出不屑的表情。
那个叫吕慧的女子又下楼来了,依然是在问自己的酒送过来了吗,不过这次好像还没有送过来。
在客店的另一个角落里,那个一脸沧桑的人仍然在那里独自地喝酒,只是身旁没有了行李,应该是住进了客店,把行李放到房间里去了。不一样的是,他今天没有哭泣,只是闷着头一味地喝酒。
宋慈觉得这些人可能每天都过着重复的日子,但依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待到金榜题名时,引兵十万复河山!”
那群书生里不知是谁又吟出了一句不怎么合韵律的浅薄诗句,所有的书生听到后都鼓起了掌,并且欢呼赞叹起来。女真商人白了他们一眼,“哼”了一声,露出了更轻蔑的表情。这时,坐在角落里独自喝酒的客人却突然一拍桌子,大笑了起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书生们面面相觑,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哈哈哈,复河山?”那人笑着笑着却又哭出了声,“你们折腾来折腾去,还不是我们这些边地的老百姓受苦,被你们弄得妻离子散?你们倒是能继续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