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裕飞甚为关切,忙问:“真人,怎么样了?”
“唔……不知夫人如此这般已经多久了?”
郭裕飞忙说:“已有十二天,十二天前受了剑伤,当时便即濒死,我使符箓封住身体,才托着她最后一口气,终于等来真人。”
“原来如此。”妙机微微颔首,站了起来,几息之间便想出一席谎话:“尊夫人脉搏已无,寻常丹药,寻常医治方法已无作用。
必须由我开坛施法,请仙人下凡,与我合作,方有希望能救活了她。当然了期间也有许多工作要你去做。”
他一次又一次强调救活燕若绢需要郭裕飞参与,是事先留下张本,到最后救不活,便将所有的不是都退到郭裕飞身上,最后来个金蝉脱壳,这是妙机的惯用伎俩。
当然了,这法子时灵时不灵,灵的时候全身而退,白赚几日好伙食,说不定还捎带伎俩银子。不灵时,暗就要遭一同暴揍,说不定还要吃官司,坐大牢,但妙机也不怕坐大牢。
大牢里也挺好的,有吃有喝,虽然难吃,但总比饿肚子强,且什么都不用做,吃了睡睡了吃,好不悠闲。唯一的缺点是没得自由,整天就只能一个小小房间里,暗无天日,十天半个月的才能出来活动一次。
但是,他一不杀人,二不放火,只是骗吃骗喝,骗点小钱,至多关个一年,刚觉被关得难受时,也就出来了。
郭裕飞忙说:“真人有何吩咐,尽管示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妙机捋须,眇目闭起,煞有介事地掐算一阵,忽然说:“尊夫人这伤确实不轻,看来,我的请董奉、葛洪两位真人前来救治方可。但两人真人早已羽化升仙,想要请他们下凡可不容易,需得备齐各色贡品方可。”
郭裕飞说:“不知需要些什么贡品?”
妙机思量一番说:“需要金木水火土五行贡品。”
“愿闻其详。”
“唔……”妙计说到这里,肚子里可没有多少墨水了,董奉、葛洪确是道教历史上的知名人物,他走街串巷时听人说来,就记下了。
道教讲究五行八卦他也有所耳闻,但对于五行具体如何解释他就知之甚少了。他如此这么说,主要是想把五行中“金”这一行扯上。
何为金?那便是金子嘛,那金子供奉董奉、葛洪,其实就是把金子装进自己口袋里了嘛,这可是条绝妙计策。
可其他木水火土各对应什么贡品呢?他一时语塞,轻咳两声说:“郭宗主稍安勿躁,要同时请来这两位真人,可不容易,我必须精心挑选贡品,你且容我思量思量。”
“是是是……敝宗已为真人准备一间客房,虽然简陋,但也还算整洁,还请真人屈尊前往。”
“呵呵,好说好说。”妙机真人欣然移步。
郭裕飞亲自将真人领到宗内第三进院子东厢房中最为奢华的一间,并调来两个小厮,两个丫头,嘱咐一定好好服侍。
小厮丫头连声称是,对妙机真人毕恭毕敬。
妙机可不是客气的人,见有人伺候那可不肯放过,先让小厮准备热水,供自己泡澡,出浴后躺在罗汉床上,命一个丫头给自己捏肩,一个给自己捶腿。
他想起自己昨日还露宿肩头,饥肠辘辘,今天便又成了名门大宗的座上宾,宗主陪伴左右,吃香的喝辣的,还有四个仆人,人生得意便是当下了吧?
他想,当骗子是真好啊,一旦行骗成功立马成为人上人,试问做哪一行能有这种刺激?偶尔失败几次跟当下的享受来比,简直不值一提了。
妙机飘飘欲仙,不知不觉睡着了,两个丫头又伺候他好久,直到鼾声起,才敢停下,捧来一张摊子给他盖上,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小珍,我怎么觉得这位贵客有点怪怪的啊。”
“啊呦,馒头,你也瞧出来了啊?”
两个丫头低声议论着往外走,但却不敢走远,怕妙机醒了叫不到人,她们游廊外的石凳上坐着说话。
叫馒头的丫头说:“我觉他像个市井痞子,没啥本事。”
叫小珍的丫头说:“是吧?我也这么看。他好像跟没吃过点心似的,我还真没见过哪个贵客刚进房间,就去吃点心的,吃就吃吧,四蝶点心吃得一点不剩,那盘子比狗舔得韩干净呢!”
“啊呦,瞧你说的。”馒头发笑。
“你俩说什么呢?”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两个丫头猛地一个激灵,赶忙站了起来,扭头一瞧,背后游廊上站着沈墨砚。
“见过二夫人。”两个丫头齐声问候,叉腰施礼。
“你们两个刚刚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馒头战战兢兢地说。
平日里沈墨砚不苟言笑,且修为极高,下人们都很怕她。
“你们刚刚是在说那位妙机真人是不是?”
“没……没……”馒头还想狡辩,但小珍心理防线却已崩塌,她跪倒在地,哭着说:“二夫人我们错了,我不该在背后妄议宗主请回的贵客。”
馒头也跟着跪了下来,两人稀里哗啦哭了起来。
沈墨砚有些恼怒,沉下脸来说:“你们哭什么?我就问你们刚刚说了什么?我未有没听清,想知道。”
馒头看了小珍一眼,小珍看了馒头一眼。最后还是馒头一咬牙,说了出来:“我们……我们说妙机真人像……像……像个骗子。”
“呜呜……二夫人,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沈墨砚叹息一声,自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