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夜幕时分,斥候所说的村落这才映入众人眼前,跟随的几十名官员见到村庄后各个是兴奋不已。
若是搁在平时,他们看见这样的村落,这群官员恐怕连眼皮都不会抬一下,没准还要嫌弃这泥泞的山路弄脏了自己的鞋子,可如今不同了,比起风餐露宿的林间,那破损的木门倒塌的院墙俨然成为了一间奢华无比的客栈。
“前面有村落,前面由村落。”其中一名官员兴奋的高呼道。
而此时萧战已经将整个村落的情况打探清楚,这村落一共只有不到三十户人家,多是老幼妇女,很少见到壮年,大多数人平日都是靠挖野菜而生,稍微富裕一点的家庭也不过就是有几亩薄田。
确认安全后,黄三这才率领一行人进入村中,面对这么大一群人的到来,村中的山民各个都充满着好奇和敬畏,毕竟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礼部的官员看和趴在墙头上压低着脑袋的村民不禁发出了嗤笑,在他们眼里这身着褴褛村民民的目光,无异于一只蚂蚁在仰望一头成年大象。
而对黄三来说,越是这样的村落越是充满着危机,因为他曾深刻的体会过到什么叫做“穷山恶水出刁民。”
当年他从京都去往金陵时,曾路过一个的村落,他亲眼看到因为几个馒头或是几两银子,整个村落化作悍匪拦路打劫。
哪怕是他生活的二十一世纪,这样的村子也有不少,有多少妇女儿童被拐卖到穷乡僻壤,然后被拘禁殴打,若是女孩就更惨了,没准就会招来全村男性对她的恶意的图谋,而这样的故事太多太多了。
那一张张幼畜无害的面庞,唯有在深夜中才能看到他们真正的模样。
“王爷,这位村长。”萧战介绍道。
听到萧战喊黄三王爷,村长浑身不禁一颤,哆哆嗦嗦的放下手中拐杖,正要下跪行礼,好在黄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老人,笑道:“我姓王,名叶,叶子的叶,您可别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王爷。”
村长抬起目光在黄三的脸上打量了半天,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哦,那您是?”
“哦,我商,准备去苏城做些买卖,这些都是我雇的护卫。”黄三介绍道。
古代的战甲足足有四五十斤重,若是全副武装前进,估计用不了多久,一个个都得虚脱,到时候别说御敌了,就是自保都成问题。
所以在入山后没多久,黄三就已经让将士们换下了铠甲便装前行,而身后的礼部官员也是如此,身着官袍前行极为不便,还没等黄三下令,他们就已经换上了舒适轻便的服装。
村长点了点头也没问什么,毕竟黄三看起来确实不像一位王爷,在他的认知里,所谓的王爷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双脚不踩黄土堪比神仙的人物,如此尊贵的王爷又怎么会到他们这座破村子中来呢。
老村长带着路,将黄三等人引进几处无人居住的民房之中,他指着破损的屋子语气充满虚弱的说道:“今晚你们就在此处歇息吧。”
黄三点了点头,打量着眼前的民房含着笑意问道:“我刚刚入村时,很少见到村中的男性,他们都是下山了吗?”
老人摆了摆那张布满皱纹的老手,无奈道:“都被官爷抓走了,说是要去前线打仗,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
黄三轻轻的哦了一声,低声对一旁的萧战吩咐道:“去告诉兄弟们,决不可暴露身份。”
“是。”萧战低声而去。
也不能怪黄三过分小心,这里的壮年应该都是被关飞或是张翔抓走的,如今被他们抓走的那群人都已长眠地下,而埋他们的人正是老村长眼前的黄三。
他不光杀了人家的丈夫儿子,如今还要住人家的房吃人家的饭,这要是被这群村民知道了,还不得活刮了他。
“客官打哪里来?”老村长突然问道。
“贫僧打东土大唐而来,欲往西天拜佛取经......”黄三心中默念着,他强撑着一张笑脸,回道:“我们...我们来自池州。”他对南越的城市地名并不了解,只有李春亮打探出来的几座城市名字,而这些城市恰恰都是在相反的方向,而唯有池州才路过此地。
如今他只能祈祷自己攻陷池州的消息没有传到这个小村落中。
“哦,池州……据说那里正在打仗,不知战果如何?”
“这个嘛……”黄三挠了挠头为难道:“据说还不错。张、关二位将军勇猛无比,在战场上杀的是七进七出,犹入无人之地。”
听到这里,老村长那张蓝黄的老年终于有了一丝血丝,他点着头连说了几声“好”
“老朽有个事想拜托客官。”
黄三眉头一拧,冷声道:“你说吧。”
“我有一侄儿,前些月跟随着关将军一同前往了池州,您若折返能否给我的侄儿带句话。”
“啊。。”
“呵呵,这还不简单,有什么话你烧点纸和他说一下不就得了,或者每天早睡早起,反正以你的岁数也马上能见到你的侄儿,就不用麻烦我了。”
当然这也是黄三的心里话,他本来对这老村长的招待还有些感激之情的,可没想到他听到关飞在前线如何如何勇猛后,竟然拍手叫好,这就让黄三有点不爽了。
他一直认为两国交锋,无关百姓,毕竟打仗这样的事也不是百姓能做主的,无论谁打赢谁打输,都不应该将战争的后果强加于百姓身上,可如今一看却颠覆了他的认知,明明是你们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