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一次见到甘有为黄三就觉得此人不简单,这倒不是从面相看出来的,当初涟清园贪污一案唯有吏、礼部没有涉及其中,乍一看没什么毛病,可是却禁不起仔细分析,吏部主掌官员的官署,掌管晋国文官官吏政令,与涟清园的修建是毫不沾边,若是吏部深陷其中那才是奇了怪了。
可礼部就不同了,不光是外交还有各种礼仪事物规矩章程,在先帝寿礼上可谓是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就是工、户两部在它面前也得靠后站。
可就这么一个主管先帝寿礼的主事部门,竟然在涟清园贪污一案中无一人深陷其中,这就让人有点匪夷所思了。
正所谓水清则无鱼,就算谢正那般胆小的官吏都不能逃脱干系,更何况一整个礼部。
“就因为他们没贪污,你就觉得的甘有为有问题?”
黄三笑着感慨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坐在这个位置上,哪还有能由得自己做主,有的人想贪,有的人不想贪,却不得不贪,甘有为乃是礼部一把手,他能置身事外?我不信,你真以为我是差那十万两银子?”
“原来你卖他们水的时候就已经想好计划了?”寒秋惊讶道。
“不。”黄三狡猾笑道:“是从分给他们水的那一刻。”
在忻州出发分配水源时,这个敲诈勒索的计划就已经在黄三的脑海中浮现,他分给礼部官员水壶中的水源只有三分之二而已,这些水源就算是节省使用也根本不可能支撑到池州,所以他认定这些人一定会为了想尽办法的活下去,可没想到这一试探,竟然试探出了十万多两纹银。
朝堂自古以来都有“吏贵户富礼部贫”的说法,在朝堂六部中礼部可以说是个十足的清水衙门,只有像这种议和或是外国使臣进贡才有一点油水可捞,可这样的机会数年都不曾有一次,既然如此这些官员又怎可能一出手就是数十万两银子呢?
一个清水衙门能有如此手笔就足以说明了问题。
“按照你的说法,那甘有为和哪位李大人还真有些问题。”
听到寒秋的分析,黄三不光没有认同,反而是摇了摇头,他转过身去,目光直直的落向几名官阶较低,长相也是极为寻常的官吏,他压低着声声道:“这几个人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他们?”寒秋诧异道:“这几个人可是为数不多没有和你唱反调,而且这一路上都是和和气气的,他们不像有问题的样子。”
黄三嘴角冷笑道:“这就叫出无常必有妖,他们表演的痕迹太明显了,这一路上别说他们,就是你和萧战都是满腹的牢骚,可他们从入山一来竟然一句吐槽的话都没说,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你是说这几个人才是长公主派来的?”
黄三摇头道:“应该说此行跟着去南越议和的礼部都是长公主一手安排的,只是甘有为和哪位李大人因身份的原因很容易被人注意到,所以我这位姑姑才不得不派些不起眼的官吏跟着,这样一来他们有什么动作才不会被我们注意到。”
听到这话,寒秋不禁扬天长叹了一声,感叹道:“你说他们这是为了什么,咱们都从京都逃到金陵了,不光如此你还替他们抗击南越入侵,而他们竟然反过来要置你与死地,怎么就不能放过你,不管怎么说你小时候也一口一个姑姑的叫过她,而且你还和黄蕊儿的关系那么好。”
黄三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道:“谁说不是呢,我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他们看看,你做你的皇上,我当我的黄三,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呢……”
说到这里,寒秋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笑出了声。
“哎,你说秦祁是不是也和咱们有同样的想法?”寒秋笑着问道。
“你不说我还忘了,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心疼他,秦家可是晋国的救国功臣,当年若不是秦项以三万大军阻击南越,现在的晋国估计都亡国个屁得了,而且人家手掌晋国军权也从未想过谋反,那秦祁一心一意的守在北境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不就是爱上了敌国的郡主么,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这么费尽心思的打压人家嘛。”
寒秋淡淡一笑道:“你和秦祁才认识几天,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有谋反之意?”
黄三随手摘了一根杂草叼着嘴里,云淡风轻道:“我要是他,我他妈早篡位夺主了,还敢威胁我?如果老爷子还在世,别说秦祁爱上大梁的郡主了,就是爱上大梁的皇后,他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光凭这点,先帝就能甩我这位姑姑和黄炎八条街。”
“说得有理。”
俩人你一句我一语聊着,去前方打探的斥候突然来报,只见萧战与那斥候低语几句,便满脸喜色冲黄三跑来。
“王爷王爷,前方三十里处有一村落,今晚终于有地方歇息了”
也难怪萧战这么高兴,从入山到现在每天晚上他们都是在山中随便找一处地方休息,运气好时还能找到空旷的地方,而大部分时间都是依树而眠。
这千层山中湿气极重,每天早晨醒来,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像是被水浸泡过一般,这山中不光湿气重,蚊虫也是极多,就连被层层护卫的黄三,身上都被叮咬了数十个大包。
而黄三听到这个消息到没有表现的过于兴奋,他反而转向一直带路的向导,沉声问道:“之前你可曾听闻过这里有过村落或民居?”
这次负责带黄三一行人上山的向导是一个姓田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