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身后杨朝宗都极为讨厌“老子天下第一”的人,可偏偏不时就让他遇到。不等虬髯大汉说完他冷冷道:“百里赫赫什么东西?从未听过。”
百里赫赫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柳宗仁眉头一皱,与寇穿庭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姓杨的活腻歪了?气氛有些诡异。
杨朝宗挚出烛龙刀扛在肩上,大喝道:“宫破吴!昨晚我们的未竟之战今晚做个了断!其他人什么百里十里八里的都给老子靠边站,否则我将世上唯一的一份阴阳回龙丹秘方扔进青溪里去。”说这话时看也不看后船上的宫破吴,左手扬起一张绢纸。
宫破吴棱角分明的脸上神色丝毫未变,目光刀削般看着不可一世的杨朝宗。
十里八里的百里赫赫就么那么好的养气功夫了,狞笑道:“宗主,某家要拔头筹了!”
站在他一旁的寇穿庭大声道:“师尊,百里当家的!这小子诡计多端,莫要被他骗了,他手里不是秘方。”
杨朝宗现学现卖仰天大笑道:“你们找着郦不骄师徒了吗?废话少说,宫宗主一言可决!老子耐心不会比王爷更多。”
寇穿庭抢道:“什么王爷……?”
宫破吴终于色变,眼中闪过森寒杀机,缓缓道:“好!宫某如你所愿。”
逍遥道场的船体型比弘农号稍小,两艘船上差不多三十余人,在这种狭窄的河道里,对弘农号实力完全形成碾压,又有宫破吴、百里赫赫这种级别的高手坐镇,不虞杨朝宗等人弃船逃生。
杨朝宗虽然没想到宫破吴如此阵仗伺候自己,仍是夷然无惧,明澈眼神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到已至七八丈外的宫破吴身上。
宫破吴面沉如水,心内早已惊怒不已,昨晚这小子那几刀虽然不易应付,但明明已是强弩之末,怎么转眼又生龙活虎,像个没事人一般?更让他震惊的是杨朝宗最后那句话,闻起舞、王爷和自己的来往极为隐秘,他怎会知道?
心念电转间宫破吴暗下决心,阴阳回龙丹固然要拿到手,今晚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将此子留下,不论死活!
双方距离拉至五丈,不等船完全停止,宫破吴毫无征兆的弹射至半空,接着大袖一挥如大鸟般越过五丈距离往弘农号投来。
烛龙刀从杨朝宗肩上闪电弹开,一刀划出,不是直接挥向半空中的宫破吴,而是划往弘农号船舷前丈余的虚空。
昨晚和宫破吴交手后,杨朝宗吃尽苦头,刀刀似被他牵着鼻子走。不再明火执仗的攻他本人,而是气机不外露的劈向他身形即将落点处。
宫破吴脸色微变,如他去势不改那就如他送过去喂刀一样。当下身形在空中微微一滞,避开烛龙刀继续投往弘农号。
杨朝宗心中狂喜,他这一刀完全是临时起意,没指望能建功,现在虽说未必破得了宫破吴的弈手,却隐隐有种无心插柳的明悟。
烛龙刀回到肩上,宫破吴踏足弘农号船舷。
杨朝宗看向有如天神下凡的宫破吴,不过二十多个时辰,两人再次交手,他心底升起一丝奇怪的感觉,今晚一战有底气得多,或许将昭告他在武道上终于小有所成。
宫破吴双手负后,一脸淡然,气势却不断攀升,无形中给予对方一股庞大的压力。
杨朝宗体内气机运转无碍,和往常不一样的是非再是一气流转,而是似有似无,教人捉摸不透。
下一刻烛龙刀红芒隐现的洒出,自右至左,疾劈宫破吴左袖。
宫破吴大袖一旋,带起一片黑影如乌云蔽日卷向红芒,右手五指箕张,五缕凌厉的气劲将杨朝宗笼罩其中。
他要在数招之内生擒杨朝宗,哪怕付出受伤的代价。
烛龙刀在被流云袖包裹的瞬间急速抖动,化解掉大半气机后,脱出其纠缠,顺势一横,刀锋翻卷堪堪抽刀断水般切断对方五缕气劲。
这是两人第一趟“实质性”接触,宫破吴身子微微一晃,杨朝宗连退两步。
不待杨朝宗喘息,宫破吴鬼魅般欺身,手脚并用一双宽大的流云袖如两堵铁墙左右夹击,右腿微曲。
杨朝宗体内气机倏而提升至巅峰,身子滴溜一转,烛龙刀反手劈出。
宫破吴冷哼一声,左袖拍在刀锋上,右腿弹出,直取他尾椎。
杨朝宗早料到他有此一着般,烛龙刀嵌入宫破吴铁袖,整个身子轻如无物般横着上飘,看上去就像是被流云袖抡起。
宫破吴嘴角露出一丝冷酷笑意,右掌前抓,生擒此子就在眼前。
无可借力下又被他流云袖卷住的杨朝宗突然哈哈一笑,“宗主得意早哩!”说时左掌击在烛龙刀柄上,身体翻滚变成头下脚上。
“砰!砰!”连声闷响,宫破吴暗道不好!顿觉半条左臂微麻,大袖猛然一挥。原来杨朝宗这一刀看似全力劈出,实则花架子,后面一掌才算是惊喜。
杨朝宗被他一挥甩至半空,转瞬挟着漫天刀气凌空扑下,这才是他毕其功于一役的后着。
宫破吴神色沉静,对这一幕却记忆犹新,昨晚这小子就是不要命的连劈四刀,让爱惜羽毛不肯以伤换伤的他错失良机,只能悄然退去。
想不到今晚这小子故技重施!
但他再次失算!
杨朝宗这一刀比昨晚一刀无论气势、力道、时机、心态都不可同日而语,昨晚是被逼出来的,现在却是他掌握主动蓄意为之!
宫破吴可以避,可当着数十双眼睛他不能避,而且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