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朝宗抢在师兀兀前先撤了,并约好三天后再开课。
看着卫朝宗背影消失在门外,鲜于凄凄小声道:“怎么样?师妹妹,我没唬你吧?这个小卫子,哈,以前柳轻别都这么叫他,脑子里想的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师兀兀从门外收回目光,“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有点奇怪?”
鲜于凄凄问道:“哪里奇怪了?”
师兀兀淡然道:“以他的学识才情,为何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想藏起来都很难的。”
鲜于凄凄亲热的挽起师兀兀手臂,笑道:“虽然有些奇怪,但不是说大隐隐于市吗?卫公子算不算大隐隐于咱们内教坊?”
师兀兀回头看向鲜于凄凄道:“听说他入内教坊前,来自宁王府。”
鲜于凄凄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罚入内教坊?可入了内教坊都是伤心之人,姐姐也不好问他。”
师兀兀往门口走去,“太后寿诞已经过完了,打明天起又该无休无止了。你就是想卫公子来讲学,怕也要得空了才行。我回了,你歇着吧。”
鲜于凄凄把她送到楼梯口,“妹妹出身书香之家,琴棋双绝,改天也让卫公子见识一下。”
卫朝宗今天本想探探鲜于凄凄的虚实深浅,和她调调情解解乏的,只是师兀兀在场,没能开口。
自打进了内教坊,浑然不知时日过,回到住处卫朝宗才猛然醒觉,这两天该是宁晷太后的寿诞日子,难怪最近尤其这几天伎司门可罗雀了。太后大寿,谁敢寻花问柳?
还真有人敢!
戌正刚过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摸黑驰进教坊大门。卫朝宗闲来无事,在宜春楼周遭漫逛,远远看着马车停在礼司附近。
是谁?肝胆在太后寿诞期内暗访内教坊?
卫朝宗来了好奇心,站在一处树荫底下,好整以暇的看着礼司那边马车的动静。约莫半盏茶功夫,一道人影沿着曲径往宜春楼方向过来,然后闪身进了乙字楼。
卫朝宗稍一犹豫,借着树荫暗影掩护,也摸了过去。似曾相识的感觉!初入伎司就这样偷听过柳轻别公田私用。偷窥上瘾,真变态!他暗骂自己。骂归骂,该听的还是得听。
楼内灯火昏暗,一个下人看不到,蹑手蹑脚上了二楼,两层阁楼住着六位女伎,楼下四位,楼上两位。
因为刚听到爬楼的声音,卫朝宗才确定那人进来后直奔了二层。
不会又是鱼羞雪吧?
在乙字楼甲字房门前停步,卫朝宗祈祷小昭小环两个丫鬟别突然冒了出来。
“张大人,太后寿诞期还没过完呢?你可不能害了奴家!”
卫朝宗心里莫名其妙的有点不舒服。
“哎呀!宝贝儿!我偷摸来的,保证没有人看到。数日不见,可想死我了!”
声音很耳熟……接着卫朝宗脑中浮现一个人的影子,是他?!
“大人!你是堂堂驸马爷,出了事自有人替你求情,谁管奴家死活?”
当朝驸马、天子近前的黄门侍郎张世宽!
“宝贝放心!我怎舍得让你受罪,榻上让你又死又活还差不多?来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别浪费了!”
卫朝宗猛地一惊!张世宽在太后寿诞期间出来嫖宿已是违制,瞒着伎司偷摸更是偷税漏税啊?本来还犹豫要不要听下去,一念及此,他立马来了精神。
鱼羞雪的声音传来,“大人等两日再来不好吗?别说他人,就是你让府上公主知道了,就够奴家死一百回了。”
“哼!别提那个贱人!一说起来败我兴致。”
“啊?大人何出此言?”
“哎!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人前以为我这个驸马多风光享福?他们哪知府上养只母老虎的难处?打不得骂不得休不得,哪怕她给你戴了顶绿帽子。”
卫朝宗都能感受到鱼羞雪的震惊。
“大人说笑吧?”
“说笑?奸人都被拿住了!”
鱼羞雪又“啊”了一声,“那大人还不将他千刀万剐?”
“家丑不可外扬啊!那人……对了,就在你们内教坊。算了,不说这败兴的,好宝贝,我觉得你比公主要知情识趣善解人意百倍,来吧,一会儿我还得赶回去呢。”
鱼羞雪尽量推脱,让卫朝宗心灵多少有些安慰。奇怪!为什么吃一个女伎的醋?
张世宽说的那个人自然就是他了,旋即想到柳轻别说张梦准师生同饮一井水,卫朝宗大呼精彩!何止师生同穴?父子死不同穴生已经同穴了。
“大人告诉奴家那个奸人是谁?既然入了内教坊,有机会奴家也替大人出口恶气,也好对这种色胆包天之人有个提防。”
“还是宝贝儿有心,此人出身宁王府,若非宁王求情,我定将他那玩意儿切下来送酒。”
卫朝宗心里一哆嗦,暗骂道:你他娘的张世宽不是信了老子讲的故事吗?老子是冤枉的!
“啊?大人说的是……是咱们伎司那个知客卫朝宗?”
“可不就是那个小杂种!仗着宁王宠幸……若不是我后来又有发现,真要被他骗了。”
鱼羞雪再不推拒,房内隐隐传来不可描述的声音。
卫朝宗小心翼翼的下楼,刚到拐角处,和一个撞人个满怀,哇!弹性十足啊!
“卫公子?怎么是你?你来找我们家姑娘吗?”小昭脸上泛起一抹娇红,以手抚胸。
卫朝宗脑中再回味一次两人相撞瞬间的动人感觉,笑道:“我本来想去找你家姑娘的,临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