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左沐曦刚才并没有注意这边,因此直到老人说话才让她有些不确定地看向来人的方向,只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竟然是崇焕彩先生,非常著名的一位国画大师——原来墨扬经常带她去拜访这位崇老先生,而崇老先生每次都很热情地招待他们,还亲切的唤她“小丫头”。
这次回来,左沐曦怕遇见任何熟人,因为基本上每一个熟人都对四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了如指掌,对她也恨之入骨,但她还是唤道:“先生——”
可这位崇老先生却和四年前的态度没有什么变化,和蔼亲切之余还带着碰见熟人的惊喜,“小丫头,这么多年去哪儿了,怎么也不和秦家小子一起去我那里玩了?”
正说着,崇老先生一不留神注意到了一旁的余帛,眼中立即多了些审视,“小丫头,也不给我介绍介绍你身边这位小朋友是谁?”
左沐曦巴不得跳过刚才那个问题,因此在听到这话后,赶紧介绍,“先生,他是余帛,是我现在所在的画廊签约的一位很优秀的油画画家。”
而余帛也早已认出面前的老人是崇焕彩,因此也很是礼貌地打招呼。
“余帛?”崇焕彩有些玩味地念了一遍,“你也是画油画的?”
余帛点头。
“你的油画能不能比上小丫头的?”
余帛看了看左沐曦,然后摇头,“先生,现在还不能,左左在油画上实在太优秀了。”
崇焕彩有些失望地收回目光,然后又把目光重新转移到左沐曦身上,“小丫头,秦家小子呢?你怎么不让他陪你一起?”
“他在上班。”
“这秦家小子,平时看着情商挺高的一个人,怎么关键时候也太不会哄媳妇儿了?这样,回头你和秦家小子去我那儿一趟,我好好替你教育一下秦家小子。”
左沐曦有些哭笑不得,“先生,我这也是工作的一种,总不能让他放弃工作一直陪着我,再说您也知道他的那个水平。”
“这不一样,原来我记得他可是天天跟在你屁股后头,那时候他不也照样有工作,现在把你追到手了,新鲜感过了,就不管你一个人去工作了,这哪里行?小丫头,你放心,我帮你出气,可不能惯秦家小子这种坏习惯。”
左沐曦的笑容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或许是这些日子习惯了周围每个人的冷言冷语了,现在这般没有任何敌意和恨意的热情她反倒觉得有些吃不消了。
崇焕彩瞥了旁边的余帛一眼,然后神秘兮兮地对左沐曦低声说道:“小丫头,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左沐曦点了点头,让余帛去车里等她,然后就跟着崇焕彩走到一边。
“小丫头,咱商量个事儿怎么样?”
“什么事儿?”
“你还记不记得原来你送过我一幅画儿?”
尽管不知道崇焕彩为什么提起这茬儿,但左沐曦还是点头。
“你送我的那幅画我可是一直当宝贝收藏着,可两年前我跟张老头打赌,张老头,你也见过他,就是长的跟猴子挺像的那个人。”
左沐曦不由有些忍俊不禁,崇老先生口中的张老头,也是非常著名的一位国画大师,只是有些瘦骨嶙峋罢了,就被崇老先生说成像猴子。
“我跟他打赌,结果输了,没想到可恶的张老头竟然无耻的要求要我把你送我的那幅画当作赌注输给他,但你送我的画儿我怎么可能给他呢,于是我就把那幅画偷偷地藏了起来。这两年那个可恶的张老头就成天哭着喊着要那幅画,不但如此,他还到处宣扬我不讲信用,欠他画儿不还,弄得我挺没面子的。”
“那您现在是——”左沐曦还是没弄懂崇老先生叫她过来的目的。
“小丫头,你的画儿能不能再送我一幅?”
崇老先生老脸上稍稍浮现出那么几丝不好意思,并且生怕左沐曦会拒绝,不待左沐曦有任何反应的时间,就赶紧继续说道:“本来,我是想着找幅我能看得上的油画买下来送给张老头,这两年也看了不少油画,然后发现就属你的画最对我的胃口,老张头也和我一样,看不上其他的,所以,我只能厚着老脸来找你了。不过我可不白要,我那里你看中什么随便拿随便挑,不用跟我客气。”
如果是常人听到这话,绝对会高兴疯了,凭借崇老先生在国画中的地位,即使是现在,随便拿上几幅画立即出手,也绝对会大赚一笔,更不要说再收藏上几十年了。
“先生,我……我已经很久都不画了。”
“不画了?为什么?你是不是不想给我画才故意这样骗我老头子的?”
左沐曦摇头,“是真的不画了。”
“小丫头,你现在怎么这么不可爱了,你刚刚不还说你在画廊里工作?怎么我一提找你要幅画儿,你就说你不画了。”
“我真的没骗您,现在在画廊也只是对那些作品把关而已,我很久都没有拿起过画笔了。”
崇焕彩打量了左沐曦好久,确认她并没有在开玩笑,这才非常惋惜地开口,“小丫头,你是我见过在绘画上最有天赋和灵性的人,包括在国画上也一样,你要是放弃就太可惜了。”
左沐曦没有说话。
“小丫头,你和秦家小子这些年的事情我也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像其他人那样认为是你做的吗?”
本来左沐曦以为崇老先生是因为不知道这件事才会对自己有这样好的态度,但现在听到这话,才知道原来他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