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学识、睿智的男人,总是迷人的,秦月搂着他的胳膊,越来越紧就是证明。
王蓉落后一步,眉头紧皱,面前的男人学识虽然不错,但渣是一定的,自己那天一定是昏头了,怎么和这种男人……不过,为什么看着秦月巧笑嫣然的模样,心底为什么不舒服?
“嗨,阿月,我们的计划还要不要开始?”忍不了,王蓉站住脚步,朝前面喊道。
“啊?”被打搅的秦月,这会发现自己正挽着男人的手臂呢,慌忙松开,撩撩刘海,往王蓉这边小跑一步,顺手挽起她的胳膊,又推了一把,“走走,这就走。”
俩人还有计划?李承笑着摇摇头,什么计划,他没问。
再度恢复为两队,李承带着吴伟走一边,两女走另一边。
下午逛古董市场,完全是一个错误选择,好东西在清晨开市的时候就被挑走,剩下的那些,要么是镇摊的,价格很高,买下来性价比不高,不划算,要么是埋坑的。
埋坑的?可能有人不理解,其实经常逛古董市场的都明白,真品埋坑,有时候更坑人。
正如李承刚才经过的摊位,一位四十岁的女摊主,坐在那打毛线衣服,面前摊位货品中,就摆放着一只粉彩鸳鸯杯,嘉庆朝的东西,很不错。
李承却连问都没问,为什么?
鸳鸯杯,听名字就知道,至少是一对,她面前只放着一只,明显是用来钓鱼的。
这只粉彩杯,也许一两万就能入手,市场价不算贵,可是,买完之后,她从包裹里再掏出一只,要价三五万,你买还是不买?
很多古董藏家为了配对,最后忍气吞声,买了。
这是最简单的钓鱼方式,举个例子而已。
更恶劣的是摊主利用第二个杯子设套,譬如,告诉你杯子在哪儿发现的,自己当时没钱,只收了一只,还有一只在乡下谁谁谁的家中,甚至好心的把地址都给你。
得知这条消息,你去还是不去?
不去,心中遗憾,估计能念叨一辈子。
去了,你就掉坑,到了乡下,有无数种方法折腾你这生客。
所以,像这种明显带有“鱼饵”性质的物品,李承一般都不会理睬,不拥有就不沾是非。
这就是经验。
逛了半个小时,李承只入手一件东西——痕都斯坦玉白玉壶,算不上捡漏,花费八万块。
报国寺市场毗邻牛街,因而有不少异域风情的古董古玩,这件痕都斯坦白玉壶,就是如此。
度娘上对痕都斯坦的介绍是这样的:痕都斯坦是指建立于1526—1858年的莫卧儿帝国。其疆域包括今日印度北部,巴基斯坦及阿富汗东部,亦有“温都斯坦”、“痕奴斯坦”等译名。后来乾隆皇帝按照藏语及回语发音,亲自考证,确定译作“痕都斯坦”。
其实这里是有问题的。
痕都斯坦玉器,备受乾隆皇帝喜爱,说明当时的莫卧儿帝国制玉的水平很高,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今天的印度北部或者说巴基斯坦,没有玉器所彰显的文明踪迹?
任何一项技艺,都是有源起、发展、高峰,同样也会留下相应的历史印记。
可是,从今天的考古来看,印度北部和巴基斯坦,就没有发掘出非常有价值的玉器制品存留,也没有大规模玉器文化的存留,更没有找到所谓的制玉技艺的明晰传承。
(特别说明,并非一点都没有,而是不足以产生让乾隆为之倾倒的玉器技艺)
细品,呵呵,有意思吧。
那么,我们还能一口认定,痕都斯坦玉是来自莫卧儿帝国?
这一问题,李承准备拿出来写一篇论文。
在他看来,痕都斯坦玉,也许并非出自莫卧儿帝国,有非常大的可能,出自当时的奥斯曼帝国(清朝翻译为鄂图曼帝国)东部,也就是今天的土耳其。
最合理的推论莫过于:唐代灭掉东/突厥后,西突厥即辗转到土耳其立国,带走部分玉器文化及制玉工艺,而元代成吉思汗建立横跨欧亚非的大帝国,亦将中原文化传至欧亚交界处,及至乾隆皇帝用兵西域,得到了融合世界各国元素的伊斯兰玉器,其工艺技法又回传至中国。
当然,如果用泛概念来描述,可能更合适——出自中西亚地区的带有强烈伊斯兰风情的玉器,就是今天的痕都斯坦玉器。与莫卧儿帝国的关系,并不大。
痕都斯坦玉器特点鲜明,一器一色,纯净无比,李承手中的白玉壶就是如此,奶白色浑然如一,非常素雅。
另外,在风格方面,痕都斯坦玉器讲究“薄、透、亮”,采用水磨技术,通体玲珑薄透。
在技法方面,普遍采用剔地阳文的方法,即雕刻时先琢平玉料底子,再浅浮雕纹饰,浮雕的纹样磨去琢痕,形成凹凸的视觉反差,增强其艺术表现效果。
器身外壁满饰浮雕卷叶花草纹,纹样构图以番莲花为主体,外裹水滴状的狗尾草,并由底部向两侧蜿蜒,营造出华丽纷呈的典型地域风格。
李承是根据玉质包浆、纹饰和壶体岁月痕,初步判断为乾隆朝后期或嘉庆朝前期的老物件,并非宫内工匠仿制品。
痕都斯坦玉器有两种。
一种是当年进贡品——乾隆二十二年平回部大、小和卓起义,掳走大名鼎鼎的“香妃(容妃)”,乾隆爷对这位妃子非常喜爱,为了讨得爱妃的欢心,使她安心皇宫,不恋故土,不惜花费大量财力,在皇宫中复原西域贵族生活情境,痕都斯坦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