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牧樵给病人换了药,翁庆生悄悄地问刘牧樵。
“你让病人睡,病人立马就睡着了,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巫术啊?”
刘牧樵嘿嘿一笑,没有回答翁庆生的提问,而是说:“你竟然信巫术?”
翁庆生不敢再问。
他心里始终有个问题,刘牧樵看起来,比了解的他还要深啊。
由佩服,到敬畏,翁庆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晚上的手术,翁庆生变得很虔诚,他一丝不苟,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步骤都极为认真学习。
手术是一台结肠癌手术。
手术有一定的难度,刘牧樵临时设计了手术方案。
这种情况是允许的。
这是医生的权力,改变手术方案,甚至都不需要和患者及家属商量,术后也不需要告知。
这是纯专业问题。
病人及家属有知情权,不是指手术的术式,你可以选择医生,但医生可以不让你选择手术方式。
当然,有些学科例外。
譬如骨科,家属,病人,可以参与手术方法的讨论,因为,骨科很直观,病人参与讨论有实际的价值。
骨科医生经常和病人及家属讨论,是手法复位,还是开放手术;是髓内钉,还是钢板固定;是保守手术,还是人工关节。
这都是可以讨论的。
这涉及到了金钱问题,还有预后问题。预后就包括后遗症、并发症、功能恢复等。
而今天刘牧樵在手术中临时改变方案,那是高级的医学问题了,和家属讨论就没有价值了。
刘牧樵选择了一种手术难度更大,但效果肯定会更好的术式。
这不是一般医生能够做到的。
复杂的手术设计,起码也是本学科的高级专家。
刘牧樵临时改变了设计,做助手的压力就大了,这个时候,他们就必须利用平常所学,来配合刘牧樵。
翁庆生还算是很不错的教授,在刘牧樵口述的情况下,他还基本跟上了节奏,手术也没因此推延太多的时间。
翁庆生收获颇多,有些时候,他感觉自己很快就能够突破瓶颈了,只是,解决了这个问题,有出现了新的问题。
他在想,得赶紧搜罗病人,搜罗有价值的病人,最好是高难度的胰腺癌和结肠癌,急性坏死性胰腺炎也行。
他估计,再做10台手术,自己一定可以成功突破瓶颈,可以证道。
手术做了5个小时。
手术很成功。
翁庆生没有让刘牧樵回去。
明天,刘牧樵没有比赛任务,明晚是三四名的比赛,后天晚上才是一二名决赛。
翁庆生找了一家五星级宾馆,让刘牧樵住下,他自己也没回家,也住在宾馆里。
他随时都可以请教。
第二天,他很早就起床了,回到医院,搜罗病人去了。
医生搜罗病人有的是办法,他们都有一个小天地,或者说是关系网,并且,这种关系网一网套一网,很快,他们发布的信息就传播出去了。
作为津城的第一医院,下面那些区医院,民营医院,或者其他医院,都是资源,互相有利用的价值,一见翁庆生主任需要某一类病人,他们迅速就提供了线索。
不到一个小时,就联系到了三个被“辞医”的病人。
两个是胰腺癌,一个是结肠癌。
但是,问题是,这类病人是不可能说做手术就做手术的,还需要时间准备,化验、检查,术前的其他准备,最快也要等刘牧樵他们决赛之后,才能够手术。
后来,又陆陆续续有病人主动来联系,问他是不是适合的病人。
“你们先把资料送过来,最好是病人也来,我们检查之后再确定适不适合做手术。”
联系再多的病人,今天也不可能做手术了,翁庆生主任不想让刘牧樵闲着,就在普外二科借了一台手术。
借手术是什么鬼?
普外二科是肠、胃、脾学科,今天有两台手术,翁庆生不要报酬,要帮普外二科做一台手术。
这种“借”,不需要还。
一台比较普通的结肠癌,腹腔有少量的转移,ct发现有两个淋巴结肿大。
翁庆生请刘牧樵主刀,他做一助。普外二科的主刀医生只需要袖手旁观,或者做二助。
平常,翁庆生的胰腺外科和普外二科相处并不和谐,有些矛盾。
原因是因为收治病人的事。
各医院,学科内容相近的科室,因为收治病人的问题,经常会有些矛盾,有些医院是“抢”病人,也有的医院是“推诿”病人。
“抢”病人的现象比较多见。
譬如,昨晚,翁庆生的胰腺外科就做了一台结肠癌病人,结肠癌本来应该归普外一科,普外二科。
你胰腺外科做了,这就是“抢”。
也有的医院互相“推诿”病人,这种医院比较少见。
现在很多医院收治病人与经济利益挂钩,抢病人是常见的,如果是还有推诿病人的,说明这种医院的院风算是很差的了。
推诿病人的现象,有,这是肯定的。
譬如有的晚班医生,不想收治病人,推诿到其他科室,不少就医的人都有过这样的体念。
不过,一个医院,虽然有矛盾,但是,像翁庆生这种亲自出面来“借病人”做手术,普外二科的主任也不得不同意。
搞什么鬼?
普外二科的主任常威决定亲自上台去看看。
常威一上台,吓了一跳。
怎么让一个少年主刀?
常